天色昏暗,街上行人不多,风宸与赵景林坐在车里,开往市区的方向。
“我们为什么要跟着那辆车?”
风宸没有过问赵景林的安排,所以此刻对赵景林带他做的事抱以些许疑问。
前面那辆车也是他们的,风宸在两天前来苏州的时候,从车队里看到过那个车牌。
“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跟着那辆车?”
赵景林扭头看向风宸,笑眯眯询问,他说带风宸去看戏,没说看什么。
只告诉他,现在去赵家在这边的一处郊外别墅,正好要横穿整座城市,所以会途经闹市的中心区。
风宸定定的看了赵景林两眼,直到看得他有些不自在,不是,他又说错话了?
“核桃吃完了吗?”
“刚不跟你说了吗?吃……吃完了。”
赵景林咽了咽口水,有些紧张的回答,刚刚胡说八道了一些东西,他只是想表达自己的诚意,可不想真的再去买……
“哦,你太聒噪了,我没听。”
“不过,吃完了的话,该不会问我这种问题。”
“这不是很明显吗?”
风宸透过车窗,指了指那辆车。
同一辆车,已经在他们前面开了十分钟,期间经过了好几条岔道,最主要的是,他乘坐的这辆车,时快时慢,时而变道,却始终与远处那辆车保持一个不远不近的观测距离。
因为太专业了,有些……欲盖弥彰的感觉。
“讲道理,你现在应该坐在那辆车上。”
赵景林看向前车,抬手支着下巴,拇指从唇瓣间抚过,注视的眼眸中,仿佛闪烁着某种寒光。
风宸侧目看着窗外街景,这边没有夜生活,才刚黄昏一过,街上没什么人了,车道上倒是还有些车辆飞驰,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
只是,除了他们,似乎还有人在跟着那辆车,目的性很强。
“不错,现在知道收敛一点了。”
风宸笑了一声,轻声赞赏了一句。
上次赵景林发疯剐了他亲堂伯,这事闹得爷爷对他很不信任,杀人不过头点地,他却硬生生给人家来了道凌迟酷刑。
这样冷酷残忍的人放在身边,很难不防。
而且是放在风宸身边,风傲更怕他带坏了风宸。
对风宸而言,打打杀杀,那都是小道,利益纠葛、合纵连横,才是真正左右大局的手段。
杀几个人,不过是改变一些微不足道的局部形势罢了。
以势掌控个人生死,而不是以个人生死,改变大势,那是本末倒置。
风宸侧目看了赵景林两眼,抬手拧过他的下巴,凑过去亲吻他的唇瓣,攥取着唇齿间残余的酒气。
“唔!”
赵景林正注视着车窗外即将呈现的风景,挣扎着试图推开风宸。
“吱!”
“滴滴……”
车窗外,原本平静的道路忽然乱做一团,猝不及防的一场车祸,让随着夜色宁静的道路变得喧嚣。
风宸放开赵景林,舔了下嘴唇。
“酒醒得刚刚好。”
“好戏就该下酒。”
“有病啊你!我踏马没看着!”
“没看着!”
赵景林有些恼怒的抬手在风宸腿上拍了一掌,打开车上的小冰箱,拿出一瓶红酒递给他。
“你是不知道酒放哪儿嘛?”
风宸接过酒,一只手按住他拍自己大腿上的手掌,挺疼,换成以往,他早一巴掌扇赵景林脸上了。
“这酒我不爱喝,就爱喝你嘴里的。”
被风宸一把按住,赵景林也惊醒回神儿,下意识往一旁躲了躲。
虽然是下意识的反应,但显然风宸从来是不肯吃亏的主儿,一定是会打回来的。
以往,这就是一场莫名其妙打架的开端。
“恶心……”
听到风宸这话,赵景林嘴角抽搐了一下,扭头看向窗外的车祸现场。
这是袁牧安排的,鱼死网破。
只不过,他不知道,他以为的渔网之外,还有渔网。
风宸乘坐的这辆车并没有停下,只是跟随在被车祸堵住,随后疏散的车流中,继续往原本既定的目的地开去了。
就好像,原本就只是一个毫不相干的过客。
此时,袁牧还在自己家紧张的等待着张麻子那边的回信儿。
直到这时候电话响起,张麻子说成了,约他在一个酒吧见面,嗨皮一下,放松一下紧绷的神经。
袁牧开车前往酒吧,只是刚将车停到酒吧附近的地下停车场,一下车就被一行人带上了另一辆车,离开了酒吧。
郊区的一座独栋别墅,这片别墅区十栋有八栋都空着,因为各种原因,当初价值高昂的别墅区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十户九空,显得有些寂静偏僻,甚至一些邻居的院子里长着人高的茅草。
赵景林打开别墅里的灯,扯开客厅沙发上罩着挡灰的白布,草草将客厅收拾出来。
布匹在角落堆了一大团,挑高八米的客厅金碧辉煌,装修奢侈,诺大的空间中,连人站在里面,都显得渺小。
“装修得不错,干嘛空着,租给别人拍视频还能回点儿本。”
“蚊子腿儿再小也是肉。”
风宸观摩了一下,在沙发坐下,虽然不是他喜欢的风格,但确实,装修还不错。
“哈哈!”
“那可没空着。”
赵景林笑了一声,抓着风宸的手将他从沙发上拉起来。
“走,陪我去酒窖拿酒。”
“啧……这要人陪,惯坏你了。”
风宸轻啧一声,虽然被他拉起身,还是一把将手抽了出来,在他肩头推了一把。
“走前边儿,别拉拉扯扯的。”
“你是不是怕黑?”
赵景林在前面带路,往地下酒窖走去,一边开着楼梯间和走廊的灯。
“放屁!”
“你会怕还差不多。”
风宸轻嗤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