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夫妻才四十多岁，自己的父母都快六十岁了，再过几年，打零工的活都不好找了，只靠那两亩多地的收入，一家人吃饱肚子都困难。

现在回想起来，当年自己没有考上高中，对父母而言，应该也是一种解脱吧？

不过当年的曾凡，真的是对此懵懵懂懂，今天要不是听到这对夫妻的对话，他也理解不了父母的处境。

这时候曾凡透过面馆的窗户，看到对面的学校门口停下一辆汽车，身材高挑的杨菲菲从车上下来，手里提着一个粉色的书包，走进学校大门。

想起自己的小说还要靠她投稿，曾凡收起《寻秦记》装进大衣兜里，跟老板结账，偷偷收起做了半截的能量球，离开了面馆。

在教学楼门口，曾凡追上了杨菲菲：“班长，等等！”

“跑那么急干嘛，有什么事到班里不能说！”杨菲菲听到他的声音，停下脚步，转过身问道。

“班里人多眼杂，我可不想让别人误会！”曾凡没有停下脚步，示意她一起上楼。

“我们行得端，坐得正！同学之间正常交往怕什么？”

曾凡不想掰扯这个，直接谈正题：“我小说写完了，一会你帮我看看，可不可以投稿！”

“从昨天中午到现在，才一天多你就写完了？多少字？”杨菲菲惊讶于他的效率，哪怕只有两千字短篇，也算很快了。

距离他们晚自习上课还有一个多小时，楼梯上下的人不多，两个人的脚步声在空荡荡楼楼梯间，能听到上下的回音。

“大概有两万来字吧！”

“多少？两万字，你怎么写的？”有过写稿经验的杨菲菲感觉太惊讶了，她一篇两三千字的短文，往往都要反复修改好几天，誊抄一遍都要半天时间。

一张稿纸错一两个字还能凑合，错字太多就得重写，一天半的时间写两万字，就算不考虑工整性，不修改错别字，光是把字写出来，都是一个很大的挑战。

想到这里，杨菲菲对他的小说已经不抱太大希望了，“我先帮你看看也好，看看能不能给你提点意见！”

“昨天写到晚上十点，今天有点后悔了，感觉太仓促，你看看要是有投稿的资格，我想着修改一些细节再投，要是不行就算了，省的浪费时间！”曾凡也发憷几个小时的输出。

“呵呵，就冲你的两万字，也不能随便就算了，可以投稿的地方很多，也不过浪费几块钱信封邮票，只要不是水平太差，都有机会！”杨菲菲既然劝他写，这个时候当然不能打击他的信心，哪怕最终失败，也是难得的经验。

两个人边说边爬楼梯，很快到了班级门口，一起走进了教室。

教室里的人比下午又多了一些，闹哄哄的一片，有人专心学习，有人叽叽喳喳的说话，看的杨菲菲走进来，很多人主动和她打招呼，至于后面的曾凡，几乎没人搭理。

曾凡回到座位，从桌斗里掏出那一叠稿纸，交到杨菲菲手上。

杨菲菲自己都没写过这么长的文章，看着一页页工整的字体，再次惊讶不已，如果不是了解过曾凡的家庭状况，她都怀疑这是别人代笔了。

不管怎么样，先看完了再说，于是点点头回了自己的座位。

因为个头比很多男生都高，杨菲菲的座位在倒数第三排，她的同桌还没过来，跟周围几个同学打过招呼后，将书包摘下来放在桌上，她翻看起手里这叠厚厚的信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