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谨松和他大表兄宁致忠出门略作安排,就带着三只小狼崽子去慈恩寺接人了。
慈恩寺在京西的玉枫山,离京城莫约二十里。据说这里的菩萨特别灵,京城里的贵夫人们都愿意到这里为儿女求姻缘。
崔老夫人之所以来慈恩寺还愿,还要住上两日,其实也存了别的心思。
能多见几位官宦人家的小姐,她也能多点儿选择不是。
为了孙子们的婚姻大事,崔老夫人头发都快愁白了。
从前,宁家的孙子们名声不显,关注的人并不多。
可是这次秋闱,宁家七个孙子应考,七人全都考中了,宁家长孙还考了个第五名,这下子他们兄弟七个,可就立刻成了炙手可热的香饽饽。
桂榜一出,崔老夫人就放出了自己要带三个儿媳妇去慈恩寺还愿的消息。
这崔老夫人都还没到慈恩寺,慈恩寺里的小院厢房,就已经快被有意与宁府结亲的夫人们给抢完了。
这两日,除了礼佛还愿之外,崔老夫人和她三个儿媳妇的身边,就没少过带着女儿的各家夫人们。
“姑娘,您赶紧想想办法呀!婢子听说崔老夫人她们今儿就要回去了。您出来这一趟,多难啊,若是……”
慈恩寺后山,一株百年古槐之下,一个相貌普通,一双眼睛却太过灵活的小丫鬟,正压低声音,急急地对一个身着五成新粉紫色衣裳,身形消瘦的姑娘说了起来。
“我……我能有什么办法?父亲官小位卑,夫人有心,也只会为妹妹打算,我……我不过是被拉过来给妹妹做陪衬罢了。夫人怎么可能让那么好的亲事落到我的头上。”
“姑娘,您可不能这么想啊,就算老爷夫人……您还是归义侯府的嫡亲外孙女啊……”
小丫鬟一脸着急的低叫。
“不过是个败落的侯府罢,就连父亲都不畏惧外祖家,要不然,他又怎么敢……何况是如日中天的宁府?”
那姑娘越说越心灰意冷,语气中已然透出一丝绝望之意。
“姑娘,话可不能这么说,婢子听说……”
小丫鬟凑到她家姑娘耳边,飞快低语起来。
“真的?”
听完丫鬟的话,那个姑娘眼中闪过一抹异彩,急急追问一句。
“真的,婢子偷听到夫人和姑娘说话,才知道这个消息,若是姑娘抢在二姑娘之前救下宁府的老夫人,还怕……”
“嗯……好,那咱们赶紧先下山等着。”
姑娘低低说了一句,也顾不上等继母和妹妹,立刻带着丫鬟下山。
程谨松和宁致忠接到了人,说了去庄子之事,崔老夫人立刻乐呵呵的应了,带着三个儿媳妇赶紧上车下山,从京西到南郊,这路可不近呢。
宁府的马车行到一处狭窄的山口之时,从两侧突然射出数枝利箭,斑斑点点豆豆猛然从车厢之中跃出,如离弦之箭一般射向道路两旁巨石的后面。
“大哥,你保护外祖母和舅母……”
程谨松飞快说了一句,拔出腰间佩剑,飞快向斑斑飞蹿的方向冲去。
点点和豆豆去了同一个方向,斑斑就落了单,当大哥的哪能看着最小的弟弟以身犯险。
宁国公府的府兵和宁氏的家丁们立刻将马车严严实实的挡了起来,因为宁国公府的府兵有佩刀之权,所以他们站在最外围,直接拉起了人墙。
斑斑点点豆豆程谨松,冲出去不过数息时间,此起彼伏的哀嚎就响了起来。
而急匆匆下山的那对主仆,听到前方传来的声音,脸上立刻涌起懊恼之色,她们这是来晚了么?
少时,程谨松高喊一声,“过来几个人帮忙捆人……”
宁国公府的府兵立刻跑出来几人,跑过去帮忙捆人,拖人。
没过多一会儿,路边就整整齐齐的捆着十来个穿着粗布衣裳每个人的手腕都鲜血淋漓,惨叫连连的健壮男子。
程谨松见这些人连声惨叫,却没有一个人自尽的,心中很是疑惑,只是他并没有让这种疑惑流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