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要送的。”李玄沉声道。
郑鸳儿笑:“这些月季到底是比野花好看,侯爷喜欢也正常得很。”
“侯爷是爱花之人,妾身没有二话,不过……侯爷不能总是这么熬着,再多的花只能缓解神劳,却解不了身疲。”
郑鸳儿款款上前,声音柔和许多:“侯爷许久不去青阳院了,前几日院里小丫鬟们酿了青梅酒,妾看着很是不错,就让她们采了些新的青梅回来……侯爷要不要和妾一同酿青梅酒?”
郑鸳儿眼波潋滟地望来,李玄原想故意冷她一会儿的心思瞬间没了。
青梅。
两人正是青梅竹马一同长大,郑鸳儿许久不提这事,可李玄却永远记着。
这份情意是最难忘的。
第二天,青阳院外又恢复了往日的繁荣。
那些小厮和丫鬟们听说侯爷晚上留宿青阳院,又嗅到了郑鸳儿重新得宠的味道,飞也似的奔过来,绕着梅林打转。
可这次想跟青阳院的人套近乎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月芽特意把院里的下人们叫起来,警醒他们。
“今时不同往日,你们也都亲眼看到了哪些人是势利眼,咱们青阳院不屑搭理那些人。”
“往后都把眼睛擦亮了,若是再遇到那些,千万要离得远远的。”
“往后不许与他们接触,否则你一个害了事不要紧,咱们主子若是被连累,咱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虽然青阳院的人上下一心,但难保不会有私心作祟的,只有牵扯到自己的利益,才会真正打起精神提防。
今日是徐婆子守梅林。
前日刚摘了个新鲜的青梅给两位主子酿酒用,今日要把那些没有结果、徒长叶子的枝都剪掉。
徐婆子拿着大剪子出门,往日那些人便围了上来,一口一个嬷嬷地亲热叫着。
徐婆子依旧保持着往日的笑容,说话却不再客气:“我姓徐,往后都叫全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是什么亲戚呢。”
众人嬉笑着:“嬷嬷可不就是咱们的亲娘,比亲娘还要亲!”
“咱可当不起你们的亲娘,我也养不出来你们这些货色。”
“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这般没教养,哪怕往后我想给主子推荐都拿不出手来。”徐婆子笑着,嘴上毫不留情。
“你们还是别指着我了,青阳院这座小庙,可容不下你们几位大人物。哪儿能容得下你们,你们就去找谁吧,反正想进青阳院的门是做梦了。”
众人的笑容渐渐歇了下来,神色尴尬地互相看看,找了借口跑掉了。
徐婆子哼着小曲儿剪树枝,院里不缺人,倒也可以使唤小丫鬟,但她立刻干这些事。
自从上次主子保了她,她既愧疚又感激,总想着为主子做点什么,但前面有月芽和惜兰,她总也越不过她们两个一早陪在主子身边的。
这些小事,她能做就做了,万一主子问起来,她也能拿这让主子知道,她是做了实事、不是吃干饭的。
“徐嬷嬷,您早啊。”
又听到身后传来小厮的声音,徐嬷嬷不耐烦地扭过头。
怎么还没完没了?
可看到了小厮的脸,徐嬷嬷却一顿:“呀,是小顺子,你怎么来了?”
顺子举了举手里的盒子,嘿嘿笑着:“是我师父派我来给主子送早点的。”
徐婆子笑了:“你师父起这么早?主子的早点有后院的师傅做,难为你师父费心了。”
顺子道:“倒也不是专为了郑主子的,不然叫人看着像咱们巴着郑主子不放一样。是前院来了贵客,姜侍卫一早就去把我们都拎起来做早点了。”
徐婆子眼睛一转:“贵客?有多尊贵?”
顺子左右看看,又压低声音道:“似乎是新上任的知府,此次赶早来的,据说在这位爷不喜欢别人喊他知府,对外只称金老爷。”
“金老爷……”徐婆子念叨两句,便催他进院,“你快去给主子送早点吧,主子这会儿刚起来,把金老爷这事也跟主子说一嘴。主子似乎要等贵客来了做什么事,咱们得提前准备着。”
顺子笑着点头:“得嘞,那小的就先进去了,屉里还有几碟开胃小菜,嬷嬷待会儿回去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