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曦从侍书的手上接过食盒，便没让侍书进去，留在外头候着了。殿中，嘉武帝仰倚在软椅上，下首坐着大皇子凤暄。

见凤曦进来，凤暄悄悄的摇了摇头，示意父皇正在气头上。凤曦将食盒放在近处干净的桌案上，“父皇？”

嘉武帝原本正在闭目养神，听见凤曦的声音便睁开眼来，眉宇之间的阴郁之气散去了大半，“曦儿？快来。”

“听闻父皇今日在早朝之上发了好大的火气，母后便差遣曦儿来看看...”

嘉武帝轻叹一声，“还是皇后最体贴朕了，不像朕的这些臣子，整个大宣的皇宫前前后后加了整整一倍的人手，南戎质子居然还能凭空消失，他们御林军是吃白饭的不成？！”

“父皇息怒。”凤曦倒了一杯茶水搁在嘉武帝面前，“今日听说沈浮生人间蒸发的消息，曦儿还有些吃惊呢，那南戎的老皇帝已经病了十年之久了，夺嫡之争更是明里暗里的没停过，曦儿以为，沈浮生回去也不算坏事。”

“哦？何以见得？”

凤暄朱红批阅奏折的笔忽然停顿了一下，闻言也略微诧异的看向凤曦，他以前就知道，自己这位妹妹看待政事不拘小节，目光长远，令许多皇子都自相惭愧。

“南戎乱政，各个皇子为了夺权不顾百姓生计，老皇帝一病就是十年，南戎早已经是外强中干了，据曦儿了解，南戎的几个皇子均是嗜杀成性，若真是他们之中的某一个皇子上位，只怕会不满多年前受制于大宣的情况，很可能有反击的情况...”

凤暄点点头，“曦儿说的不错，可沈浮生不过一个质子，回到南戎，不相当于是白白送命，还会抓住咱们大宣的把柄。”

“大哥觉得沈浮生只是一个在南戎不受宠爱，送来大宣的质子，曦儿却不这么认为，以我对沈浮生的了解，南戎终有一日会在他的掌控之中。”

“一个质子...”凤暄不可思议道，不过看着凤曦坚定的眼神，心中便信了几分。

嘉武帝沉默半晌，“沈浮生...若是真的成了南戎的皇帝，你们觉得，他对大宣有无威胁？”

凤暄拱手道，“回父皇，若论曦儿的话，那沈浮生实力不低，能在一众皇子中夺位成功，想来...不容小觑。”

凤曦垂头不语，“父皇，正是因此，曦儿觉得，我大宣更应该助沈浮生一臂之力！待来日他能登基为皇，自然不会对大宣刀刃相对。”

“曦儿，这般出兵未面太草率了些，若是沈浮生在夺权之争中死了，其他的皇子登基，只怕第一件事就要同大宣开战，这件事情，咱们还是坐视不管的好。”凤暄字字句句无不在为大宣考虑。谁也不能料定南戎最后会是什么样的结局。

一人主张按兵不动，一人主张发兵南戎。嘉武帝沉思不语，眉宇间满是愁绪，他们说的都不错，只是再赌谁的可能性更大一点罢了。

一时间，养心殿中没有任何的声音，旁边水漏的滴答声传来，“滴答滴答”的落在人的心上，不经意间调动着心脏血液同它共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