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半下午时,李敬来禀,说魏齐有事相商,他这才回过神来,叫魏齐到正堂候着。
商讨完事情之后,已经是黄昏了。
元惊烈回到荷华苑,和魏齐,还有另外几个臣子,商量了一下午的如何治理青州水患,他如今头疼万分。
鲜少有人知道,在战场上,他其实落下了头疾的毛病。
平时虽然不会发作,但一旦劳累多思,还是会剧痛无比。
在荷华苑伺候的仆从,名叫元春来,是先前元惊烈见着卖身葬父可怜,给买回来的。
元春来素来会察言观色,见他不适,便小心谨慎地进来,问了句:“侯爷,您可要用膳?”
“……送碗粥来就好。”元惊烈说。
如今青州水灾,阿姐那边还在和他生气,他委实吃不下什么。
元春来便下去,从厨房端了碗热粥来。
走时,恰好看见了那双靴子。
“侯爷,这靴子,看着是新的,是昭歌姑娘送给您的吗?”
元惊烈还未反应过来,只‘嗯’了一声。
元春来却忽然喜笑颜开,道:“恭喜侯爷,得偿所愿。”
“什么?”元惊烈一头雾水。
“侯爷难道不知道?”元春来也有些惊讶了,在朝中叱诧风云的侯爷,居然不知道这等民间流行的小事。
他连忙解释:“哎哟,我的侯爷!女子送男子靴子,便是寄托情意的意思啊!”
元惊烈手中的粥碗,差点儿没拿稳。
像有一股春天的暖流浇灌着他的全身,他眼底愣了下,还有些不敢相信,迟疑着,“真的?”
“奴才哪儿敢骗您呢。”元春来说:“侯爷,昭歌姑娘定是鼓起很大的勇气,才主动来向您表明心意的呀!您还在这儿一无所知呢,姑娘家得多羞恼呀。”
闻言,元惊烈的嘴角再也控制不住的咧了起来。
大权在握的侯爷,此刻像个毛头小子般欣喜若狂。然后,抓着那双靴子,摸了又摸,看了又看。
可是…他现在不能去找她。
想到这里,元惊烈又十分后悔。
应该早些和阿姐坦白的,阿姐或许会看在他主动认罪的份上,原谅他。
但现在,他只能等阿姐先消气了。
可尽管如此,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却依旧止不住内心的躁动,忍了又忍,还是跑到姜府的门口。
但元惊烈也不进去,他不敢敲门打扰昭歌。
他只是在门口转悠过来,转悠过去。
有没有可能,她也会突然出来?
元惊烈心中有这个想法,但事实告诉他,昭歌早就睡觉了!
于是入夜,年轻的侯爷只能灰溜溜离开了人家的家门口。
到了第二日,昭歌出门去悦来楼。
可是刚刚出了门,街口卖豆腐的那个孙大娘便神神秘秘地招呼她:“诶,小昭掌柜,你过来一下。”
昭歌好奇地凑过去,“怎么了?”
“你可要小心啦!”孙大娘压低声音,一脸惊恐地道:“你家要遭贼了!我昨晚看见有个人,在你家门口一直转悠呢!”
昭歌亦大吃一惊:“真的?”
“真的,有个年轻男人,在你家门口鬼鬼祟祟的,我一看就知道是贼!”
孙大娘十分热情的提醒她,纵使昭歌半信半疑,却还是点点头,保证自己会小心。
不过接连好几夜,姜府也并没有遭任何贼。
这几日,昭歌心不在焉,在悦来楼时,也经常发呆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