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正儿八经的医生突然问了一个无关的问题，而郑春生也茫然摇了摇头。

那就是不如我，江秋默默心想——幸好他也知道要回避把这个话题深入的可能性。

他对别人的看法并无偏见，也没有广义上的虚荣心，只是希望得到一个验证结果，来判断是与否、对与错。至于尺度在哪，自然取决于寂静、沉默又无人能窥探的内心世界。

但偏偏总有人想要打破这种寂静。

吃压缩饼干的声音再在空旷而黑暗的空间里响起，郑春生撕开了真空的包装，准备填饱肚——这倒也很正常，毕竟受伤本就会加剧饥饿的到来，而深夜又常常激起人的食欲。

这很合理，所以江秋也意识到自己从中午开始就没有进食，因此听着饼干断裂时酥脆的轻响，以及郑叔匆忙的咀嚼声，下意识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

他似乎也因为专注而忽略了这一异状，现在才有了知觉。

“饿了？”

看见郑春生递来食物的动作，江秋却摇了摇头——这不是计划内的活动。

“我原来是想，既然我到了这种需要藏起来的地步，不如想办法做点别的事。”郑春生忽然开口，咂了咂嘴，“但说实话，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不行。”江秋皱起眉头。

他就知道执行计划的时候总会有人捣乱。

“不用着急，我也说了，连方向都没有。”郑春生连忙摆手，看着江秋的反应觉得有些稀奇，“你还真是有些认真过了头……话说回来，这感觉可真有点不得劲，我也许要让您瞧瞧。”

他有些费力的转过身，似乎行动不太方便。

江秋皱了皱眉，正当他打算探究郑春生的伤口是不是因为绷带跑偏，伤口感染之类的因素，却突然发现郑春生不仅把刚才递出的饼干放在了地上，眼神也有些不对，闭上一半却又努力张开，很像是马上就要因为困倦睡着的模样——但刚才还精神的状态并非如此。

“有什么感觉？”

郑春生没有回话，先是张嘴仿佛想要说什么，然后神情一动，手肘往后撑了一下，无辜，想起用腿摩擦地面把自己往上支撑了一点，避免从墙壁上滑落，然后才艰难地开口。

“我感觉……不太对……”

他的头颅转向一旁，视线对上接触到地面被弄脏了的压缩饼干，再次欲要张嘴，却好像被定在了原地，肌腱开始不断颤抖冷汗从脖颈处流下。

“这个，有问题……”

话语表意不清，郑春生也说的极其艰难，随后更是险些直接摔到在地，但一直盯着这里，立刻上前接住他的江秋也能立刻明白了这段话大致的意思。

食物有问题。

因为唯一的接触物品表面，事实应当最接近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