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夫人将她的动作尽收眼底,派人拿出了她准备的金丝缠头凤尾花,虽然也是贵重东西,可到底不如王夫人准备的考究了。
国公夫人心里不快,可也不好当着众人的面发作,只能撑着笑意办完了这场及笄礼。
席面结束后,王夫人坐在回程的马车上,难免有些怏怏的。
柳令漪倚在她身上,劝慰道:“好姑娘多得是,阿弟又还小,母亲何必着急呢。”
“女儿知道,母亲是想着阿弟明年入仕,想给他说个有权势的亲家,这样官场上也好有个帮衬,”
王夫人正要说话,又被柳令漪拉住,“我明白母亲的意思,只是强扭的瓜不甜,这李三姑娘明摆着没看上阿弟,别最后亲家成了仇家,反倒更不好了。”
王夫人叹了一口气,心道是个这个理儿,也就按下不提了。
她拉着王夫人玩笑道:“我看母亲多半是心疼那对鎏金的珠花吧,得,女儿就再扮一回那未出阁的小丫头,请母亲为我簪上吧。”
“你这丫头,就会哄我开心。”王夫人戳一戳她的额头,刚才的不快也一扫而光了。
柳令漪为熟睡的宝珠擦了擦脸上细密的汗珠,“这孩子,和她舅舅疯了一整天,这是累坏了。”
王夫人瞧着她熟睡的侧脸,压低声音道:“这李三姑娘没看上咱们家也就罢了,为何独独与你家老夫人如此热络,恐怕……”
她的话没有说话,柳令漪心中却已经反应过来了,宋家可是也有一个没娶亲的三爷呢。
她神色淡淡的,波澜不惊道:“我明白母亲的意思,我会留意的,三弟若是能攀上这门亲事,也是他的造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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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奉国公府,柳令漪叫了两个婆子将宝珠抱回自己的房间,又吩咐了小芽儿好生看顾,自己便准备回去休息了。
还未走到福禧苑,便有婆子来传话,说老夫人叫柳令漪去说话。
柳令漪只好改道去了老夫人的院子,严妈妈来致歉,说老夫人正在更衣,请柳令漪在院里等等。
她知道这不过是老夫人的托词,无非是想让她在院里站一站规矩罢了。
柳令漪哪里会如她的意?干脆叫人在廊下的长椅上铺了软垫,坐在那悠闲地喝起了茶。
“嫂嫂还真是气定神闲啊,”身后传来宋远嘉戏谑的声音,“柳家精心为嫡长子准备的婚事,临门一脚却被一个庶子搅黄了,不知心中是何滋味啊?”
柳令漪皱眉,李家三姑娘敢为了他这个身份低下的庶子反抗母亲安排的婚事,想必是用情至深,到他嘴里却成了炫耀的谈资,这种夸夸而谈的语气真是令人厌烦。
她干脆连眼皮都懒得掀一下,讽刺道:“三弟庶子之身,能攀上这样国公府的嫡女,真是鱼跃龙门,可喜可贺啊。”
“你!”
柳令漪放下茶盏,眼底是毫不掩饰的轻蔑,冷笑道:“三弟若是真有本事,便学学你哥哥,将目光放在官场上,别老是盯着后院的这些女人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