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姐曾经告诉过柳令漪,自己已经沦为政权婚姻的牺牲品,一定不会让她重蹈覆辙,她要让她做这世界上最自由快乐的姑娘,去替自己看名胜古迹、大好河山。
可柳令漪却没做到,长姐走后,柳令漪最终还是活成了她的模样。
“那婶婶呢,婶婶小时候是什么样的?”
柳令漪怔了怔,笑道:“婶婶小时候最调皮了,学什么都没有耐心,和咱们宝珠一样,就连你母亲都拿我没办法。”
宝珠不懂她眼底的伤怀,只当是自己太过顽皮,撒娇道:“婶婶别发愁了,宝珠一定会好好学的。”
柳令漪揉一揉她的头发,“我们宝珠最乖了。”
两人聊着天,春芙走进来,带来了两份牛乳羹。
柳令漪叫人抱着宝珠到外间去吃了,春芙这才贴在她耳边道:“大姑奶奶在牢里撞墙了,没死成,叫人接出来养伤了。”
柳令漪端起牛乳羹吃了一口,“老夫人怎么说?”
“宫里的老太妃病重,有诰命的夫人都去侍疾了,老夫人也去了,不知道有没有接到消息。”
牛乳羹甜腻的味道滑进柳令漪的嗓子,无端地让她的喉咙有些不适。
她放下碗,“老夫人的年纪,原本并不用去侍疾的,何必去受这份辛苦?”
“谁说不是呢?”春芙嘟囔着收起碗,推门退了出去。
柳令漪望向外面,一朵乌云遮住太阳,地面陷入昏暗,阴风袭来,吹得人心里发寒。
日子就这么平淡且充实地过着。
余下半个月,柳令漪竟是再没见过老夫人。
太后怜她一大把年纪,还要在宫里卖乖讨巧,于是向皇上讨了个恩赦,让宋永昌和宋远嘉双双官复原职了。
只是宋清萍一家到底涉及人命官司,她没有轻易宽宥。
宋老夫人无法,只能四处打点,在行刑前和宋清萍见了一面。
宋清萍一身白色囚衣,脑袋缠着一块破布,披头散发的模样活像一个女鬼。
此刻,她正疯了一样,隔着栅栏大吼道:“什么叫你没办法了?那阿弟呢?阿弟总该帮我想想办法吧?”
老夫人心疼不已,为难道:“你弟弟为了你的事已经被停职查办了,如今才刚刚恢复原职,实在是有心无力……”
宋清萍目眦欲裂,近乎癫狂地叫喊着:“既然他已经恢复原职了,为何还不来救我?要不是为了他,我怎么会嫁给那个老东西,又怎么会沦落到今日的下场!”
宋老夫人一口血堵在喉头,摇摇晃晃地朝后面栽去,严妈妈忙搀住她,劝道:“老夫人还是先回去吧,等大姑奶奶冷静些再来看,行刑的日子还早呢。”
直到两个人消失不见,身后的宋清萍仍骂骂咧咧个不停,
狱卒烦了,直接一闷棍戳了进去。
宋清萍头晕眼花,跌倒在了地上。
迷迷糊糊中,她看见一男一女两个模糊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