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话是直接吼出来的。
就跟个小刀似的扎在赵家老两口身上。
赵家婶子哭得眼睛红肿,“赵曼你个没良心的,爹娘怎么会见不得好,爹娘巴不得你过得顶好。你见哪家大姑娘在家不用干活还有学上的,你见哪家大姑娘不用挣工分的。
你竟然就这么想我们,我看你是真的被郑天宇那个狐狸精眯了眼了。”
枉赵家婶子顶着家里两个儿媳妇的压力,偏疼赵曼。
原以为会得到赵曼的半点好话。
没想到,最扎心的刀,是来自赵曼的。
赵会计心里一点都不好受。
他拉了拉自家婆娘,“关着吧,明天看人,后人送出门。老大老二,这两天你们也甭上工了,轮流在家看着你小妹。”
……
赵家的事,看似平静。
但稍微扔个石子下去,便能露出底下的漩涡黑洞。
赵会计肉眼可见的憔悴了。
再后来听到赵曼的消息,是她自杀了。
赵家人哭哭啼啼地拿毛巾抱住她的手腕,赶着驴车,飞快的送她去镇上。
问世间恋爱脑为何物?
让人鬼迷心窍走火入魔之物。
花婶惆怅极了,感慨道:“没想到这赵家闺女还是个烈性子。”
郑秀娟抱着针线篮子,篮中的小背心初见雏形,“烈啥烈,那叫瞎,郑天宇不是个好东西,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就她还巴巴地贴上去。”
这郑天宇也是,仗着批了张人皮,到处留情。
昨天郑秀娟溜达还看到他去勾小知青的手指头。
两人眉来眼去的。
顾小果才懒得管这些情情爱爱的东西。
身为一个蛋蛋后,她深谙拥有恋爱脑是不会拥有好下场的。
什么痴男怨女。
都是恋爱脑在作祟罢了。
什么歌颂爱情的伟大。
给他一个大嘴巴子更伟大。
郑秀娟:……这就是你男人死了一个星期不到,你就能笑得花枝乱颤的原因。
顾小果:……男人什么的,都是浮云。
顾小果端来两盘水煮毛豆,“吃吃吃,不说她们。哎,花婶,小羽嫂子有说那个孩子啥时候到吗?反正我每天都往镇上跑,我去接一下成了,你在家安心带忠忠。”
花婶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我打电话的时候,忠忠在那吱哇乱叫的,我毛都没听清,好在小羽给寄了时间跟名字,喏,你跑一趟吧。”
郑秀娟懵,“什么孩子,白羽又生了一个?”
……
顾小果嘣了嘣她的脑瓜子,“果真是一孕傻三年。”
郑秀娟用带着求知的眼神看她,“说嘛说嘛,跟我说说嘛,我天天在家都快无聊死了。”
“不是小羽嫂子生的,是花刚战友的孩子。”
周越深,海市人。
花刚战友的孩子,母亲是个医生,祖上颇有小财。
但周家犯了小人,周越深的父母被人举报了,双双下放大西北。
周越深是周家的独苗苗,就被托付给了花刚两口子。但她们俩忙,只有晚上才回家,孩子一个人待久了,性子变得十分冷淡,十句不见得回一句,还会经常望着窗外发呆。
白羽寻思着,家里孩子多,送回乡下,这种情况说不定会好起来。
便派人把孩子送过来。
听到周越深的遭遇,郑秀娟眼眶通红,“该死的革委会,该死的民兵,一天天正事不干,尽破坏人家庭。”
花婶忙不迭捂住她的嘴,“你不要命啦,说这些胡言乱语做什么。上头的东西,我们少议论。”
“我就是气嘛,你看我们镇以前的财主,都把房屋土地跟钱捐出去了,还要被扣上臭老九的帽子,人人喊打,一点都不公平。”
花婶跟顾小果双双叹气,“公平有啊,就是我们想要的和上位者想给我们的不一样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