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楼一如往常的繁华,楼内人声鼎沸。
从入门的那一刻,他就不动声色的观察着所有人,试图从人群中找到信的主人。
突然,他的目光锁定在一个身影上。
身着白色镶银边的锦袍,头戴玉冠,面容冷峻,神情冷漠,周身散发着一股子生人勿近的气场。
是郁王。
他正静静地坐在窗边,手中把玩着一把精致的折扇,似乎也在等待着什么。
许连山缓缓走向他,心中已经有了几分猜测。
他深深地鞠了一躬,道:“郁王殿下,倒真是巧得很。”
“不巧,就是我把你找来的。”郁王抬了抬眸子,开门见山。
许连山勾了勾唇,俨然是意料之外的情理之中。
他在查宫女死亡的真相。
而这宫女恰恰是当日与郁王在假山密会的宫女。
早先郁王一直藏得深,为什么这会儿突然找上门?
哦,是了,他一个不小心,查到了太子妃的头上。
可为什么太子没找上他,反倒是郁王急了?
想来,宫女也不过是个替人办事的工具人,真正与郁王往来密切的,大抵是太子妃罢。
许连山神情淡漠的看着郁王,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
半晌,终究是郁王先沉不住气。
“你手上查的案子,是我做的。”郁王倒是半点都不婉转,一开口就直奔主题。
许连山却扬了扬眉,故作不懂的问道:“哦,只是我手头查着两桩案子,却不知王爷指的是哪一件?”
“明人不说暗话,都是我做的。”郁王神情淡淡的,语调轻松得好像是在跟许连山谈论今天的天气,而非谋害皇帝与晟王的真相。
许连山闻言,轻嗤了一声,“王爷说是你就是你?”
“你把我交给父皇便是,此事便到此为止。”郁王抿了抿唇,目光幽深,神色莫辨。
许连山却不肯就这么揭过去这一页,“口说无凭,查案子讲究个证据,还有犯案动机。本将军是为陛下办事,可马虎不得。若王爷把我找了来,就为了说这些,抱歉,本将军忙得很,没空跟你胡闹。”
许连山说着,便冷冷的瞥了郁王一眼,作势要拂袖而去。
郁王微微蹙眉,似乎对许连山的坚持有些不悦。
他放下手中的折扇,目光如刀般锐利地射向许连山,“证据也好,动机也罢,我都可以给你。”
许连山却轻哼一声,他直视着郁王的眼睛,沉声说:“拭目以待。”
虽然他早先便怀疑上了郁王,可郁王此番,着实太儿戏了一些,他心里有预感,晟王大抵是想维护“太子妃”。
若他当真能拿出证据,证明一切是他所为,他也不是不可以考虑息事宁人。
毕竟,皇帝成年了的儿子拢共就那么几个,晟王接连遭人暗算,齐王就不必说了,如今郁王又把谋害的罪名认下,若在把东宫牵连进来……
皇帝只说要他查出下毒的凶手,没说让他查太子妃的事。
可郁王要是拿不出证据,纵然他陪着胡闹,莫非告到皇帝那里,皇帝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如今查的可是皇帝被谋害的事情,稍有不慎就是掉脑袋的罪,他可没兴趣因为这种事搭上自己的小命。
“将军可曾听说过我母妃的事?”郁王再没了方才的爽快,他皱起皱眉,思索半天才终于开口。
当初查郁王的时候,许连山就顺便查了柳妃,对于柳妃的身份,他亦有过猜测,只是……
“不知王爷指的是哪一桩,哪一件?”许连山掀了掀嘴皮子,兴致缺缺的样子。
郁王于是深吸口气,万分纠结的道:“我母亲原是柳家二小姐,二十余年前,柳家因通敌罪被灭满门,除了我母亲,无一生还。可我却知道,柳家是被陷害的,而那始作俑者,正是我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