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第一天开始,就是漫长的等待,一直独守空房。
岑欢不端不正坐在沙发上,茶几上叠放着复习用的资料,她一眼都没翻过。
拖鞋荡悠悠地吊在脚趾尖,随时可以啪的一声掉下来。
佣人已经在准备晚餐。
平常她都是一个人坐在偌大的长桌正中吃饭,没等来过这个家的男主人。
结婚到现在,她跟黎璟深同桌吃饭都没有过。
“太太,黎先生回来了。”佣人兰兰最开始还以为自己是眼睛花了。
确定是黎璟深从车上下来,激动的边跑边嚷,像是冷宫里的小丫鬟,给打入冷宫的娘娘通风报信。
方才还懒散的打着哈切的岑欢,心脏倏然一紧,人从沙发上起来,起的太急,忽悠一下差点摔在地上。
黎璟深人在偏厅,冷淡的眼风四下环视,青城湾换了装修。
“这里我去年装修了一下,之前太老气,那些红木海南梨木的摆设死气沉沉,我更喜欢这种美式田园风,怎么样,我的审美不错吧。”
岑欢的声音出现在黎璟深身后,语气里带着等着被夸奖的小得意。
她佯装无事的跟黎璟深谈起装修,至于那份被撕掉的离婚协议,就当她眼瞎,没看到过。
“把一个跳舞的人给撞了,还去医院找人家麻烦?”
两人几步之遥的距离,岑欢甚至能看到黎璟深额角的青筋。
显然黎璟深没这个闲情逸致跟她聊这里的装修,他满心在乎的是在医院的林栖染,过来是兴师问罪的。
岑欢笑容消失。
黎璟深回来,已经第二次因为同一个女人,来跟她兴师问罪。
“找麻烦的定义是什么?我是去探望伤者,去跟她谈赔偿的事情。”
她说话的时候,一直盯着黎璟深脚上那双不染一尘的黑色皮鞋。
从住进来她就准备好了男士拖鞋,这次他也没有穿,估计不会留下太久。
“谈赔偿,不需要带着你的人对一个身子骨不大好的女孩动手。”
在黎璟深身边,她总是没出息的控制不好情绪,
“是林栖染告诉你的?”岑欢语气染着戾气,好像知道是谁,就要立刻报复回去一般。
“你这种性格,适合去看心理医生,胡作非为。”黎璟深想到林栖染在病床上的惨样子。
平静的将路上刚刚取回来的离婚协议,放到桌面上。
岑欢不知道,她在黎璟深眼里,是不是已经成了偏执的病态,明知道不爱,还锲而不舍。
“别人离婚都要折腾几番,你连一番都没有,好像生怕一折腾,就跟买股票被套牢似的。”岑欢低头翻着协议书,看到上面的数字时,扯扯唇角。
黎璟深有一个不可撼动的优点,他很大方,不管他厌恶不厌恶她,给出的价钱,可观极了,可她又不缺钱。
岑欢将协议书当着黎璟深的面丢到了垃圾桶里,捻捻手指碰了都觉得晦气。
“我不同意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