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这样也行啊?”少姝惊呆了,迫切欲知此事后文,“那结果如何?”
(钟会投书:见《世说新语·文学》:钟会撰《四本论》始毕,甚欲使嵇公一见,置怀中。既诣,畏其难,怀不敢出,于户外遥掷,便回急走。)
得到的是一个悲催的答案:“杳无音讯啊,我几乎怀疑,那本书有没有送到先生手上?或者就算置于案头,先生有没有翻阅到过?”
少姝不晓得该说什么,她此时脸上的表情颇为复杂。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过其门而不敢入就很窝囊了,最后居然还得不到回音,是不是有点可怜?不过,在我眼里,他们性情不同,原本就是两类人,各适其适就好了!”卫铄大大咧咧说完,轻松一笑。
少姝心下狐疑,各适其适,真的可以那样吗?眼前似乎看到了那个在嵇康门前游移不定,忐忑不安的少年,是什么让他受到既感到卑怯难言又急迫地寻求认可?如今他再回想时,当日的窘困与后来的煎熬等待——是否会云淡风清的已成过往?
“少姝姐姐,择洗成这样行不行?”
卫铄清脆的声音将神游的少姝拽回了当下,她立刻笑了:“行,我都不信你是头回干活的,来,收拾收拾回去吧!”
少顷,筵席的案几准备停当,仆妇丫鬟们开始流水般端上菜肴。
“请。”思霓轻声道。
客人入席就座,除了别的下人纷纷退下,钟会特意叫石生也在末座陪用。
菜式琳琅满目,色香味俱全,主宾谈笑风生,又是一番欢宴不提。
厅堂里用茶之际,乐铄的提议叫大家都吃了一惊——
“机会难得,我想住下,与少姝姐姐好好玩耍几天!”
“怎么,你又打算在狐岐山‘安营扎寨’啦?”钟会揶揄她,未置可否。
“士季叔你就答应我嘛!”卫铄撒起娇来,看样子是志在必得。
钟会面露难色:“你这孩子,有没想过,为思夫人母女添扰不太合适?”
思霓却莞尔:“钟司隶不必见外,能有什么麻烦的,实话讲,我还顶乐见孩子们在一处热闹呢。”
话已至此,只好应下来,钟会对兴冲冲的卫铄叮嘱道:“那好,过几日我是怕没有功夫上来了,便派车来接你好了。”
“几日?”
“三日。”
“五日!”卫铄铁了心,咬紧不松口,“虽然错过了上巳节的盛况,但我也好想上源神庙泉眼处瞻拜瞻拜。”
见钟会再度无奈地点了头,少姝与卫铄同声欢呼,喜笑颜开。
少姝对卫铄表白心意:“此地山水风物或许不是最美的,但我也极乐意向你细细地介绍一番。”
侍立在旁的石生听见了,嘴角轻轻地扬起。
“对了,少婵姐姐也留下?”卫铄扭过头去建议,一副毫无疑问的口气。
见众人目光全部聚集在自已身上,少婵嗫嚅起来:“我就不用了,家里还有好多事……”
“真是扫兴,姐姐多陪陪我俩不行?”卫铄不高兴了。
“少婵姐姐要打理的家务也不少,她不在,大伯母想必吃力,让她去忙她的,我陪你安心散淡散淡!”少姝温言劝解,又拍拍胸脯。
“少婵姑娘要下山,那我们送你回去吧。”石生无端插了一句。
少婵点头道谢后,室内静谧瞬时,气氛莫名起了变化。
见思霓含笑望向自已,石生面容一紧:“想来卫姑娘这几天不用练字,借此我也跟着松一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