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林间树叶凋零泛黄,一片萧索瑟瑟之景。时闻鸟鸣,偶有几只伶仃寒雁振翼从林间飞远,惊落枯叶一片。
阳光照在身上没什么温度,反而显得阴冷。越往里走,光线越暗,路也愈发坎坷。
一开始还能看见密集的凌乱新鲜马蹄印,长杳想着顺着人迹往里找先跟大表姐跟二表姐汇合,总比自己一个人手无寸铁摸瞎要来得安全。
然而她刚走了没多久,就察觉身后似乎有人跟踪。
林间泥地铺满枯叶,踩上去咯吱咯吱作响。而不止她一个人的脚步声。哪怕身后那人藏得极好,还是不可避免的发出了细微声音。
长杳心念微动,装作毫无察觉的模样继续大步朝里走。
只有一个人的话,不是不能搏一搏。
但出于安全着想,还是先找到其他人要紧。
她不着痕迹加快步伐,身后那人也跟得愈发紧。到最后几乎毫无顾忌的追在后面,迫不及待想要抓住她。
察觉脖颈后袭了一缕凉风,长杳利落的就地翻滚躲过。再站起身时,面前已经多了一个罩着黑斗篷脸上蒙着黑布遮得严严实实的人。
他身量极高,身形却很单薄,甚至说得上瘦削。
一双眼,目光十分阴柔。
长杳挑了挑眉骨“你家主子是沉亲王?”
对方不答。
被发现他也不急不躁,一击不中,手中执着匕首再度朝长杳扑来。
他的武功不算高,手法也很生疏。不像是被买凶的江湖中人,也不像沉亲王府训练有素的死士,从动作习惯间来看竟然更像是宫里的太监宦官。
宫里的?
长杳茫然歪头,但现在显然不是思考问题的时候。
她就不信自己真那么倒霉走了一路一个人都找不着,在不明对方底牌的情况下,最好还是避战。想到这,长杳扬起一地落叶遮挡迷乱对方视野,自己则转身就跑。
若说逃跑这件事,找不出比长杳更擅长的人。
唯一的劣势就在于她不清楚猎场密林的地形,很容易跑到绝路或者是陡坡。而追杀她的那个人显然提前做过功课,对地形很是熟悉。
等长杳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被追到了一处说高不高说矮不矮的坡道。若是此刻停下,便只能同那黑衣人殊死一搏,跳下去,说不定还有其他路可走。
长杳咬咬牙,在对方匕首挥来那一刻毫不犹豫跳了下去。她将整个人蜷缩成团,借着柔软的枯叶卸力,好不至于在过程中损伤脚腕。
等滚落到坡地时,整个人已经浑身脏兮兮挂满碎叶,狼狈不堪。
猛地咳嗽几声,随意的拍拍身上发上的灰,长杳擦了一把脸上的泥眯着眼辨别了一下方向打算另寻出路,刚走了没几步就倏然停下脚步——
一枚缀着流苏墨穗的琉璃玉佩孤零零落在枫叶中,显然是被主人在惊慌中遗失。
这是谢容远的玉佩。
堂兄他就在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