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鱼只身一人嫁到沈家,与她而言,周围所有人都是沈家人,只有她是外姓,她怎么敢确定老太太一定会向着她。
在群狼环伺的沈家,她根本就是孤立无援。
他们结婚那年,江家公司危机,这种情况下,她又怎么敢将事情闹大?如果他为家族颜面不要她,或因此嫌弃她,她又该如何自处?
沈司年一遍一遍反思着过去,心口阵阵钝痛。
他松开江知鱼,低头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轻轻刮去她眼角的泪水,红着眼,声音沙哑道,“不会就这么算了的,我发誓。”
江知鱼推开他,整理着情绪,好半天才道,“那是你的事,你愿意做什么,不愿意做什么,都是你自己的选择,你不要强加在我身上。如果你因为我去对付沈时念,对付你妈,那你将来后悔的时候,你会不会又会埋怨我,是我让你当了这么刽子手?”
“我的仇,我自己会报,你选择护着他们,或者大义灭亲,都只是出于你作为一个正常人的是非道德观,而非任何意义上的偏向。”
沈司年轻声道,“我明白。”
知鱼还是心软,没有将他们之间的路彻底堵死,她要他从道德法律去审判那些人,而不是出于对她的愧疚进行的报复性行为。
江知鱼原本说这些,是想给沈司年下一剂猛料,让他明白沈时念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是说到最后,自己也有点情绪上头了。
这件事压在心底太久了,她用来扎沈司年的心,又何尝不是剖自己的伤疤。
沈司年伸手将她脸侧的发丝朝耳后拨了拨,低声道,“我先送你回家。”
江知鱼说,“我先联系下容律师。”
沈司年皱起眉,有些不开心道,“他现在没工夫管你。”
江知鱼一顿,“你知道容律师去哪儿了?”
沈司年抿起唇,“我怎么会知道?我只想赶紧送你回家,你不是说熬夜对皮肤不好吗。”
“那我也要跟他说一声,”江知鱼瞥了眼这个醋精,“容律师刚刚也护着我呢,不知道被开水溅到没有。”
沈司年非常不开心,但是紧接着,他又想到一件事。
如果今晚是容文柏替知鱼挡下了那壶开水,知鱼还能冷静下来听进去他的话吗?
沈司年眸色沉了沉。
江知鱼电话打到容文柏手机上,很久那边才接听。
“容律——文柏,是我,你没在医院吗?”
容文柏声音有些疲惫,“家里有点事,我先回去了,对不起,没有提前跟你打招呼。医院那边怎么样,韩征严重吗?”
“稍微有点,医生说需要休息好些天,不过人没什么大碍,”江知鱼顿了顿,“你家里……没事吧?”
容文柏还没开口,手机那天就传来巨大的声响,像是什么东西砸地上碎掉的声音,吓了江知鱼一跳,手机里传来“滋滋啦啦”的电流声,随后容文柏匆匆说了句“回头再联系”就挂了。
江知鱼蹙起眉,嘀咕道,“容律师怎么像是跟人打架一样……”
沈司年说,“他身子骨那么弱,跟谁打得起来。”
江知鱼刚觉得有些道理,就听沈司年道,“只可能是被打。”
江知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