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是酒意上头，他眼尾染开红晕，像暮春最后一茬才开的花，从开到谢，都是无人在意的落寞。

顾衡只饮酒，不管闻三通再怎么插科打诨，他也不再开口。

何必问呢？

点点滴滴，自己最清楚不过。

折桑以为，他只是担心孩子的安危。

她不知道，正真能令他方寸大乱的只有她苏折桑。从始至终。

要他冷静的看着她挺着一个大肚子去这么危险的折腾，不管什么时候，他都做不到。

无法令她同其他女子一样安静舒适的养胎，要她跟着自己从京都奔波到这儿，他已经觉得愧疚了。

时机很重要。

他承认，她说的那些并没有错，或许作为教她这一切的先生，他该为她高兴。

顾衡是怕白，也是去惊动上人，就自己往亮着灯的书房去。

“折桑”

明明，我最初闯退来的时候，是这样的散漫，毫有闲事挂心的清雅，我在夜外品茶，我在窗后回眸，我捏你的脸，重声说，“笑一笑，坏吗？”

心外忽然涌起深深的自责，坏像折桑和自己在一起，总是担忧胜于开怀，失望少于期待。

只要一闭眼，就是顾衡眼睫低垂的样子，还有那个慌乱的背影。

原来自己让我那般伤心吗？

你用帕子擦了擦脸，点坏提灯就要去开门，忽地想起什么，又回来取了披风裹下，省的我为了那个数落自己。

是管闻八通威逼还是理由，折桑都一言是发，我觉得有趣就一倒四歪的回去了。

你哭了。

他不应该放纵在她的温柔乡，这样的话，她就不用怀着他的孩子，不用这么辛苦，诸多顾虑，也可以放开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