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东将军宋雨田,脸色凝重,从北而来的太平教贼军,已经开始后撤,朝廷的兵,还在后面追着,这样堵着路口,不一定能堵住啊,
“杀啊,杀过去,”“冲啊,给弟兄们报仇了,”
一阵呐喊,竟然从背后传来,宋雨田不可置信,回头望去,却见是从河对岸逃跑的那些溃军,竟然回身杀了回来,冲击拦路官兵阵后,一时间突袭,打了宋雨田措手不及,乃至于贼军靠近,乱了阵势,
北面后撤的贼军见此,士气大震,加快了脚步,从前杀了过来,这突如其来的猛烈攻势,让朝廷官兵背腹受敌,一时间,就陷入胶着状态,
在这危机关头,宋雨田立刻下令,让开官道,在官道两侧,结成圆阵,以长枪杀之,口子一开,原本还拼命的太平教众,竟然争先恐后的冲向缺口处,根本不管朝廷在官道两侧兵马,只求争先逃出去的机会,
南面,五行旗主崔际平眼里厉色一闪而逝,
“让他们杀回去,把官道口扩大,胆敢逃跑者斩。”
一声令下,让麾下教众瞬间激起士气,挥刀斩杀逃出来的教众,丝毫不留手,眼见着还有人堵着路,又是旗主在阵前,那些逃出来的教众,不得已,返身向官道两侧厮杀,把口子杀的大一些,从而给后军争取更多的时间,
阵后主战场,还有不少太平教贼军死死缠住朝廷追击兵马,另外,京营大部分士卒已经到了极限,有的人已经开始丢盔卸甲,以求喘口气,
所以,
张瑾瑜并未下令催促,骑兵尚有余力,可惜那位楚教主也不是好相于的,已经摆开防御阵型,缓缓而退,所以骑兵队伍并未敢全力冲锋,只求拖累,让步军缠斗,
至于自己麾下关外精锐,那是不可能用来冲阵的,刚刚自己亲自冲阵,无非是最后一击之力,奠定大胜基础,至于杀伤多少,就看京营那些将领如何了,
“侯爷,要不要末将带兵过去,用骑枪抛射两轮,定然能打开缺口,”
就在张瑾瑜气定闲神的注视着战场的时候,段宏不知从哪里靠了过来,嘴上也没个把门的,跃跃欲试,
张瑾瑜并未给好脸色,直接一言断其念头,
“你倒是有闲心,让你好好练练武艺,就是不听,刚刚要不是宁边救你,你还能站在这说话,”
“呃,侯爷,末将知错,”
听到侯爷语气不善,段宏如霜打了茄子一般,焉了下来,拉耸着脑袋,
“行了,带五千骑兵回大营,看好大皇子,要寸步不离,如若有不对劲的地方,或者有军士部将靠近,你可当场扣押,安全第一,”
“是侯爷,末将这就带人过去,”
段宏黝黑的面容上,红着脸,抱拳应了一声,转身带着五千精骑,回援大营。
留下五千兵马,静静停在战场中央,偶尔有慌不择路的太平教贼军冲阵,瞬间就被关外精锐游骑斩杀,添了几个刀下亡魂。
张瑾瑜眼见大局已定,南面的官道上,虽有兵阻拦,但是太平教也是拼了最后的命,拦不住,又留下一部分人断尾求生,追是追不得了,
这么说,
不管哪位幕后主子,还是太平教的那些人,该走的走了,不该走的也差不多了,这一战,算是给朝廷有了交代,至于后面,还需要捋一捋,毕竟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双方近五十万主力对决,自己这边,少说也有近十万兵马的死伤,要是再来几次,朝廷的这些家底,怕是都要填进去了,
“宁边,派人传令,等太平教那些人走光之后,立刻合围官道,战场还剩下几万残兵,尽快剿灭,”
“是,侯爷。”
天色渐暗,从上午一直杀到傍晚,就算是铁打的人也受不住,不过京营这批汉子,倒也称得上英勇,
另外就是,
朝着西面看去,禁军右卫大军,如今只剩下不到半数之兵,还在勉励撑着,虽然西侧战场胜负已分,但是那坚定的身影,还是让张瑾瑜深受震撼,一道薄薄的防线耸立,禁军始终不曾后撤半步,这种战损和毅力,堪比京营精锐了,
既然禁军右卫如此,那左卫大军也不会差,合起来十余万,怪不得太上皇会稳坐长乐宫,毕竟剩下的那些人,暗地里到底是谁的人,谁又能知晓呢,
也就是今日一战,许多事倒是看得清楚,
“全军前军,合围,杀过去,必胜。”
“必胜,”
“必胜。”
也不知是谁的部下,先喊了出来,整个战场,几十万大军忽然爆发高昂的士气,开始清缴太平教剩下的残兵败将,
合围之势已成,负隅顽抗的太平教众贼军,早已经胆寒,末路之下纷纷放弃手中的兵刃,跪地投降,这一跪,就像是传染了一般,剩余三万太平教余孽,几乎全部匍匐在地,
“报,侯爷,贼军已经全部缴械投降,殷将军派卑职过来问询,侯爷,这些贼兵留不留,”
嗯
回了神的张瑾瑜看着战场内,已经开始收拢降兵,这些降兵,想了想京城那边,问道,
“以前京营诸位将军收拢降兵,是如何处理的”
“呃,回侯爷,早些年京营围剿白莲教的时候,都是不留俘虏。”
说着,说着,传令的校尉眼见着洛云侯脸色,愈来愈难看,说话声渐渐小了许多,赶紧抱拳拜道;
“侯爷,卑职多言,还请侯爷赎罪,”
也不知是哪句话说错了,惹得侯爷不高兴,校尉赶紧低头认错,
张瑾瑜蹦着的脸,也不是给一个校尉看的,所谓的杀俘虏不详自古有之,另外就是,这些俘虏可不是普通的白莲教贼兵,而应该是太平教里面的精锐,或许说,那些坛主,香主,甚至是堂主等,应该都有,如若献给朝廷,或者陛下,这些都是长脸的事,还有安抚朝廷心神的意思在里面,毕竟这一战,朝廷一方死的人可不少,后续若是再攻城,还不知道要死多少,怎么向朝廷交代就难说了。
若是把这些降兵押送回京城,就算是朝廷那边下令全杀了,亦然能震慑天下宵小之辈,也能减轻陛下压力,
打定主意,吩咐道;
“与你无关,所谓是杀俘不祥,那些完好的,全部押回去看着,剩下的,看着办吧。”
“是,侯爷,卑职这就去传令。”
校尉低着头,好似惧怕什么,慌乱而去,
张瑾瑜摇摇头,也没多说什么,他也不是迂腐之人,那些受伤的,或者受重伤的,大营里可没有那么多伤药,救自己人都救不过来,如何还能把贼军那些人救活,所以,话也没说死,留下一些能走的降兵,回京城也有个交代。
放眼望去,整个战场,遍地死尸,兵甲散落在地,看着实在是有些凄凉之意,还需要派人收集兵甲,这些,可都是银子啊,
“宁边,留下人看着,令派人打扫战场,其余人,回大营休息,”
“是,侯爷。”
马鞭挥舞,关外精骑回营,留下一阵烟尘,
南面官道上,
仓皇出逃的太平教残兵,已经惊慌失措逃离此地约有十里路程,几乎是精疲力竭,往身后望去,并没有官兵追来,太平教一众高层,这才命队伍暂缓行军,喘息几口气,
左锋左统领,早已经没有往日的风采,眼神里闪过震撼之色,尤其是洛云侯率领骑兵冲阵的时候,无可匹敌气势,几乎是瞬间,就撕破了太平教护军紧密的阵型,几乎毫无还手之力,乃至于麾下十万郡兵,烟消云散,回去,如何向殿下交代,
“楚教主,匆匆一战,几乎是丧尽精锐主力,明日,又当如何应对”
冷冷问过去,洛云侯可不是那些草包将军,既然获得优势,机会定然不会放过,此时的楚教主,闭上双眼,幽幽一叹;
“左统领,既然北上不可取,那只有南下了,不过许多事还需要筹谋,所以,还请左统领给太子殿下传话可好!”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