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着还在与小二、管家拼杀的骑兵喊了一声,也不管他们能否听清,云澜翻身上马,转头的功夫,却见那迄人站在凉瓜棚之下,扯着唇角朝云澜眯眼笑。
不过瞬时的怔愣,云澜决定亦追随马车。
便是那马车无人驱赶,亦与云澜始终拉开着距离,跑有两刻钟的功夫,将要追赶上那马车,云澜一抬眼,看远处尘土飞扬,便能猜到该是四守一众追了过来。
“拦住那马车,快拦住它。”
将马车截停,不待同四守解释,云澜挑起车帘往里看,果然不出她所料,马车里躺着捆绑住的小童。
不禁又叫她蹙起眉,这小童瘦弱且满身满脸脏污,头脸上因马车颠簸磕碰的青紫,那迄人绑这么个孩童做甚?
将他抱下车,又将堵口布取下,边解绑绳云澜边轻声问询:“你是谁家的孩子,怎在这马车上?”
五六岁的年纪,因听了不该听的事,险些被杀,又经这一路颠簸早吓出魂魄,再云澜将他揽在怀里安抚时,他先是痛哭出来,待情绪稍缓,他才告知云澜,他是附近村里的孩童。
“我在山上放羊,口渴都会去驿站讨水喝,今日去......”他寻看众人一番,看一众同那驿站里二人皆是高大模样,他抿起唇来不敢再说。
待云澜又哄慰片刻后,他才犹豫道,“换了人,管事不是原先那个。”
“几时换地?原先那管事你可知去了哪?”
见那小童摇头,云澜又问,“那你为何被捆绑起来?”
“我听见他们说话了,他们是迄国人,要杀我。”
“说了什么?”四守着急询问。
“听不明白。”小童摇头,片刻后又指了指马鞍,“我瞧见他在马鞍下藏东西。”
在马鞍下摸索一番,四守寻出一小笺,而上面迄国文字他们一众无人能看懂。
避开几人,云澜令四守随她往旁处几步:“你可有办法同大公子联系?”
见四守轻微点头,云澜又道,“你将这小笺速速递给他,他晓得写了些什么。”
“姑娘随身带着吧,往前不过几十里路,天黑前我们便能见到公子。”
“若是我想办法递给公子,那端战事吃紧,万一有个遗漏到不如我们直接给公子带去。”
略低头思索,云澜道:“你瞧这老马识途,它该会往哪去?”
四守见澜姑娘眼眸清明,心下一紧,只听澜姑娘道:“你领人同这马匹去瞧瞧,看他们窝藏于何处。”
“待见到公子再说吧,也就明日的事,耽搁一日......”
“你该是比我更清楚,若小笺上字与战事有关,那是一刻耽搁不得,哪里还等得到明日。”云澜催促,“你且放心去,这两边哪一边都不是可耽误的事。”
“那我自己去,他们留给姑娘护个身。”
“不知这马儿会带你往何处去,多几个人多一份安全。”云澜道,“你倒是不必担心我,我自己一人不惹眼,反倒安全,更何况前面驿站不是还有咱们的人在等我。”
无论如何,四守都要安排两人护送云澜,云澜无奈应下,与小童同乘一骑往方才驿站方向走。
“放你在此处,你可识得家?”离驿站有些距离,云澜问询小童。见他点头回应,云澜又道,“今日事莫要同人提起,往后也不要再往驿站里去。”
驿站已是血腥一片,小二同管事皆亡命在此,云澜一队便是晕厥先趴在凉亭石案上那三两人,亦被割喉杀害。
云澜拧眉四下寻看一番,只不见那凉瓜棚下朝她扯嘴笑的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