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晋商街虽不比浚仪商街繁荣,但比青州商街可是热闹得多。
“姑娘,还是戴着帷帽的好。”云澜欲将帷帽摘下,才一动作,便被司琴拦了下来。
“这暑热的天气,你戴着不难受?”云澜道。
怎会不难受,司琴抿了抿唇,轻蹙起眉,欲言又不恐惹姑娘不悦。广晋府不比浚仪,这处人地生疏,姑娘本容貌清雅秀气,现下身子又未好,若遇哪个目不能视的登徒子,恐难缠。
“倒也无碍。”四下寻望一眼,蒋蓉道,“此处破败不堪,未准会有人来。”遂亦将面前纱幔,撩至帷帽之上透气。
“澜儿有无记错,可是这个地方?”眼前清透,更可见房舍破旧萧条,不似只一年未有人住模样。
在这条街上曾给王府中人购置过见面礼,可目前所观成衣铺景象,亦使云澜心生疑虑。站在成衣铺门口,往街上再寻看确认。
“没错,就是这里。”
欲往院中再探,倏然出现的野猫,惊惧得她们主仆三人抱作一团,又连连惊叫不已。还不待魂魄归体,又闻身后一男子低沉暗哑声音。
“可是浚仪义王府上那表姑娘?”
“这广晋府上谁人不知,一年多前有王府上的贵客,到他成衣铺子里购置过物什。”
已将云澜主仆三人带到隔壁炊饼店后院里招待,王掌柜边给云澜等人添茶边道,“自那次之后,他成衣铺子很是红火过一阵。”
家中交椅皆供贵人落座,王掌柜坐于小杌之上,仰头瞧着云澜眯眼笑:“到底是贵人多忘事,姑娘怕是早不记得小人了。”
见云澜淡笑,王掌柜又道:“一年多前,听闻姑娘是王府中人,小人还往那院里送过炊饼。”
羞赧使他面色黑红起来,又听他道,“小人不过是为沾贵人的光,将来也好吹嘘,王府上姑娘喜食小人家做的炊饼。”
过于坦诚,令云澜主仆三人皆掩唇而笑。闲话后,云澜才知,王掌柜领全家出去避难半年有余,安置了全家在旁处,他只身一人也才回来不过数月。
“他家还有后人在,那处院子才未被收回重新安置,只可惜荒芜成那个样子。”
“他家女儿正在我铺子里做活计。”云澜淡笑道,“我欲将他那院子修葺一番,开个我铺子的分号,只那院子面积不大,不知王掌柜可有意愿出售您这处院落?”
略有思量后,王掌柜道,“也并非不可,只若我将院子卖与姑娘,恐小人再难觅得商街上合适的院落经营,我一家几口还......”
“这不难。”云澜道,“若我铺子开成,必然有些活计需寻人来做,到那时为王掌柜或全家安排一二事做,便是了。”
“那可感情好。”精明如王掌柜,他年岁渐大,体力不足矣支撑他再将炊饼生意维持下去,得靠于王府维生,总比他经营炊饼店劳心劳力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