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有暴雨，雷声轰隆，天桥下的石洞里却是挤满了人，一头发花白的老人站在高处，身前配了一座案桌，他猛地一拍惊堂木，声音明亮的道：“话说，那九龙降身的神衣大侠姜楚，在南畅国被八百江湖宗师围攻····”

台下多是些避雨的人，有樵夫，有屠户，大多都听着老人的故事当个乐子，老人那嘴皮子功夫也是了得，说起故事来，宛如将在场的众人挪到了南畅国的那场厮杀之中，仿佛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到了那刀光剑影，恩仇旧事。

雨越下越大，在场的人也越来越多，人一多，便不如之前那般安静，有人开始质疑：“老头，你讲得如此逼真，莫不是那八百宗师中，有你一个？”

“哈哈哈。”

场下顿时一阵喧然，老人闻言停下讲说，他倒也没有第一时间辩解，而是伸手抬起茶盏，抿了口茶水，才悠然道：“我自是见过。”

不顾台下的嘲笑声，老人自顾抬起浑浊的眼睛，视线恍惚，仿佛回到了多年以前，那时的他还是个孩子。

······

“李牧然！你杀我全家，我誓要将你碎尸万段！”

城墙之上，一白衣飘扬的男人立在墙柱之上，眼神中的仇怨几乎要溢出，他手握藏鱼剑，身子便要如飞羽一般向前。

城内，李牧然大将军骑在高头大马之上，面庞竣冷，身后是黑压压的穿着甲胄的兵卒，天空上飘着一股浓郁的杀气，这是士兵久经沙场才能得来的气势。

十年前，南畅国大将军李牧然，率军踏破龙城，大火烧了三天三夜，整个龙城宛如修罗场，哀怨声隔着八百里都能听见。

而白衣陈素的家人，就在那一晚被屠戮殆尽。

逃过一劫的陈素，自那以后，便销声匿迹，谁知近些年，他横空出世，再回首已经是名震天下的大剑宗师。

眼下来到北渊城，就是为了报那十年前的仇怨。

李牧然巍然不动，他高大的身躯披着甲胄，坚挺的鼻梁下，一双黑眸深不见底，他只是平静的道：“苍龙国十二年前屠了我南畅国三座古城，数十万民众喋血，我那一晚杀的人，只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

“你要怪，就怪这世道不公，两国仇怨已久，苍龙国的鸟飞到我南畅国，民众都巴不得生咽活吞，更何况已经灭国的苍龙国百姓，成王败寇，就是如此。”

“我踏破龙城，两国仇怨早已结清，如今我南畅国一家独大，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我李牧然，何错之有？”

声音郎朗，透着一股沙场铁兵的腔调，陈素听到话语，便是冷冷一笑：“刽子手都敢说自己无罪，今日便拿你祭剑，为我苍龙国百姓明冤！”

陈素忽然抬手，藏鱼剑发出铮铮声响，一股滔天的剑意自天空汇聚，宛如龙虎过关，伴随着他一声爆呵，那剑气荡开了云层，径直斩向李牧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