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
唱诗班表演开始之前,白初禾坐到了前排,等开场过后,请她来听表演的人才匆匆入席。
伊西多还穿着那身病号服,他个子高挑又瘦骨嶙峋,衣服空洞洞的搭在身上,显得他有几分羸弱阴郁的气质。
秦敢说,这种只在般,让白初禾无视他。
白初禾却鬼使神差的同意了。
表演在上面举行,伊西多突然悄声问她:“有后文吗?”
白初禾抿唇,而后才道:“你不能和别人说。”
伊西多嗤笑一声,摇头道:“我不认识你们,为什么要说。”
白初禾毕竟拜托他,听了这句话又补充道:“认识,也不应该说。”
伊西多勉强点头,又道:“护士说你不会来,因为这是很冒犯的行为,你觉得冒犯吗?”
少女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干脆摇头。伊西多便立马自说自话似的介绍了自己,多国混血,其中有个算起来应该是国人,所以会说普通话。
他住在这所私人医院很久,今年才十九岁。
按道理说,还达不到加州能喝酒的年纪。
但也是应该能和白初禾一样,去大学读书的年纪。
白初禾被他这种区别于国人的坦率作风弄得有些不知所措,想要介绍自己又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好。
最后她还是磕磕绊绊的介绍了自己,隐去车祸和住在蒋家的故事,只说来从小生活在国内,现在来加州读书,因为天冷,于是生病了。
伊西多睫毛很长,因为是浅金色,不太明显,只灰绿色的眸子很吸引人眼球。
他的眼睛很空,没有什么情绪。
“看来你不会在这里住很久。”伊西多道:“外面的大学怎么样?”
少女犹豫开口,“还可以。”
伊西多转过头去看上面唱诗班的表演,圣诞颂歌已经又被唱了一遍,节奏紧张,又随着下一首颂歌而变得轻慢。
白初禾点头,又有点忍不住好奇,于是问道:“你...为什么一直住在这里?”
少年露出一个笑容来,“残疾,按照我父母的话来说。但是按照医生的话来说,高功能自闭症。”
他如此说完,白初禾几乎是下意识要说抱歉,可对上伊西多的表情,后者却并没有任何伤痛。
他说:“虽然不懂你们为什么听到这句话都要摆出这个表情,但我没有什么被冒犯的。”
“你会因为一个人告诉你他感冒而感觉冒犯对方吗?”
白初禾不会。
任何人都不会。
当你因为觉得冒犯对方而抱歉的时候,才做的是冒犯对方的那件事。
她只好尴尬开口道:“我只是...觉得有些意外。”
少女说话认真,“你看起来还不错,甚至还能提醒我,其实或许你也能去做想要做的事情...”
伊西多打断她的话问道:“那你想要去做什么?”
白初禾被他问得一愣,其实这句话住院以来,她也在问自己。她看向台上的表演,缓缓摇摇头。
“不知道。”
她说:“读私校的时候,去参加了很多社团,像我们,好像都是从事艺术,或者是文学研究,也有的去唱歌演戏...”
总而言之,二代们不要参与任何和家族事业有关的事情,大多数的他们,并不能用自己的金融知识支撑起来。
毁掉的不只是基金、信托,还有整个家的余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