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伦突然甩出三枚烟丹,“嘭”的炸开漫天白雾。
“走!”
三人咬牙冲入雾中,身后传来陷晚山最后的狂笑:“杂碎!陪本将一起下地狱吧——”
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响彻战场,炽烈的血焰冲天而起,将数百仙修吞没。
远处高坡上,凌华终于变色:“自爆元神?!”
青羽脸色惨白:“他们疯了……”
硝烟散尽,战场上只剩一个直径百丈的焦黑巨坑。
鲜虞九山三人借着爆炸的冲击,终于冲出包围圈,但每个人的眼中都燃烧着刻骨的仇恨。
凌华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轻笑一声:“传令,全力追杀。”
东南方的天空仍泛着不祥的血色。
三道身影在空中歪歪斜斜地飞遁,遁光摇晃不定,仿佛随时都会崩溃。
鲜虞九山的碧绿长刀已成了支撑物,每次挥动都带着一丝不稳。
庄主的长衫被血浸透,左肩一道贯穿伤仍在汩汩冒血。
拜伦面色惨白,右臂无力垂着,却仍紧握那柄漆黑重剑。
“前面……就是我们的防线。”鲜虞九山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过了这里,就是安全地带。”
身后追兵的喊杀声越来越近。
箭矢破空的尖啸声中,突然一支玄铁箭“噗”地钉入拜伦后背。
他闷哼一声,却只是反手折断箭杆,脚步丝毫不停。
“来了!”庄主突然厉喝。
前方隘口转出一队银甲仙修,为首仙将双戟交叉,神情玩味:“三位前辈,请留步。”
话音刚落,一道漆黑剑芒如天罚般劈落。
那仙将连惨叫都未发出,便连同身后十余名仙君被一剑斩灭。
“咸渊……前辈?”拜伦抬头,罕见地露出一丝松懈。
半空中,黑袍剑修踏虚而立。
咸渊素来平静的面容此刻冰冷得可怕,手中黑剑吞吐着令人心悸的锋芒。
三百圣族精锐从他身后杀出,瞬间与追兵战作一团。
“走。”咸渊的声音比剑锋更冷,“这里交给我。”
鲜虞九山刚要开口,却见咸渊眼中血丝密布。
这位向来最重剑心通明的圣族剑修,此刻周身竟隐隐翻涌着魔气。
远处山巅,凌华淡淡笑道:“终于钓出来了。”
青羽急道:“要增兵围杀吗?”
“传令,围城。”凌华转身,衣袂翻飞,“此战,务必要杀死那个圣族的家伙。”
战场上,咸渊的黑剑已斩落第七颗头颅。
他望着得令而退的仙族残兵,却没有追击,而是转身扶住摇摇欲坠的三人。
“陷晚山他……”庄主声音发颤。
“我知道。”咸渊打断道,每个字都像冰锥般刺骨,“先疗伤。”
当夜,军功殿内。
陷晚山的遗物被安置在显眼之处,供人敬仰。
咸渊独自跪坐,掌心一枚染血玉佩正寸寸龟裂。
那是出征前夜,陷晚山与他饮酒论剑时留下的信物。
军功殿外气氛凝重,殿内死寂如铁。
突然,南境方向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
传令弟子踉跄冲入:“仙族主力正在攻城!”
咸渊缓缓起身,黑袍无风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