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们以前在背后数落最多的，就是我吧？”

“我这是好心提醒你！”钟三婶昂起胸脯说，“许寡妇就是一贱货！整天在我家门口溜达！就是要勾引我家那口子！这样的人有什么说不得的！”

每次见着许寡妇一出现，自家那口子就跟绑在她身上，移不开的视线钟三婶就来气！

现在，她全村最看不顺眼的就是许寡妇。

林初渔瞥了钟三婶一笑，“许寡妇家就在你家对门。她在家里待着，是你家那口子管不住眼睛到处盯。”

“别人瞧不起许寡妇，或许都行。但你配吗？”

“你忘记了，三年前，你家二狗子猪掉进了河里的时候，是谁救的二狗子？”

“……”钟三婶被林初渔呛得不再说话。

许寡妇确实救过她儿子。

只是时间久了，她也就渐渐忘记了这个恩情。

加上见着自家那口子总是看着许寡妇魂不守舍的，所以才恨上许寡妇。

许寡妇不想说什么。

拉着林初渔和牡丹继续向着前方走去。

在她们走之后，几个村妇就又议论了起来。

“啧啧，许寡妇旁边的那位，我听说好像是个花魁吧？就算长得再美艳，那也是个妓子。宋大嫂子怎么总喜欢跟这些个人在一起。”

“太脏了。离她们近一些，我都嫌弃惹了一身腥。”

“算了算了，咱们也少说点，别让林氏再听到了，得罪她了可不好。”

……

这个时代里，妇人最瞧不起的就是青楼妓子和抢别人家丈夫的男人。

她们从来不会考虑，到底妓子是否是甘愿从娼。

或者是先出轨的，是男人。

等走得远了，许寡妇如释重负，勾起了一抹难看的笑容，“让你们看笑话了。”

“许姐姐。”牡丹皱着眉头。

虽然不知道具体的事因。

但看着村里妇人的态度，牡丹也能看清，许寡妇在这个村里并不招人爱。

“要不你跟着我回去吧。”

“虽说馨儿姐以前经常和你作对拌嘴。但你走了之后，也时常念叨你。楼里姐妹们其实都很想你的。”

“你应该还不知道，馨儿姐用了八年时间，我用了两年时间，我俩一起从花妈妈的手里将繁花楼盘了下来。”

“现在繁花楼已经改名叫知春馆了。姐妹们都成了只卖艺不卖身的清倌。”

“你回来之后，不用你卖笑接客，我完全可以养着你的。”

说话间，牡丹的面纱不小心掉落。

一张肤如凝脂，雪白中透着粉红，娇艳的面容露了出来。

她的朱唇有一颗桃花痣，眼眶还是泛红的，显得整个人我见犹怜，惹人怜爱。

见着曾经那黑瘦得跟个男娃似的丫头，蜕变成了这样的美人儿痞子，许寡妇心里也是高兴的。

干妓子这行的，一但踏入，一辈子都不可能清清白白地脱身。

牡丹长了一张这般好看的脸可以保半生富贵，也算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

许寡妇笑了笑，“我能知道你们过得好，就足够了。”

“多谢你的好意，只是我现在有了孩子，就算日子过得再艰难，也不可能回去了。”

总归是知晓清倌对许寡妇来说，也不是什么好去处。

牡丹终究没有强求，她叹了一口气，垂下眸子，神情有些落寞，“许姐姐，我这些年真的很想你。”

“我知道。”

许寡妇抱着牡丹进怀里，还跟十多年前一样，跟哄孩子似的，轻抚她的后背。

“我也经常想你。”

接着，几人继续走，一直到许寡妇家的小院。

到了家里，许寡妇也缓和了许多，连忙喊着屋子里面的泥鳅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