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何不去一趟禹州城?那边受了难,粮价会大涨,这边的粮商收了粮,就是去那里卖的。”
“过段日子再去。”林初渔勾唇。
“你是在让我帮你洗粮吗?”犹豫了一会儿,林七还是开了口,“若是你的粮食来路不正。我不想帮你做这种勾当。”
“我爹去世之前说过,不让我做愧对于百姓之事。”
林七知道,作为奴仆,不能忤逆主人。
但他想了半天,这妇人借用他的身份卖粮,极大可能是为了帮“贵人”洗掉贪污而来的粮食。
这种帮忙啃百姓人血馒头的事,他做不出来。
“你不怕猜对了我的秘密,被我灭口?”林初渔饶有兴趣地询问。
“那你就杀了我吧。”林七说道。
他现在敢直言拆穿,已经是有了被灭口的心理准备。
他眸子里闪烁决绝之色,大有视死如归的那种气势。
林初渔忽地轻笑出声,“我杀你作甚。”
“要不我和你做个交易。”
“你要是把你的真实身份告诉我,我也把我的底透点给你,怎么样?”
“我?”林七愣住。
“说说吧,你的出身,又为何落难。”
林七发现,这妇人投向他的目光明明平静如水,却似乎有一种能将他看穿的魔力。
他叹了一口气,“我是禹州城那边林知县的小儿子。”
“十天前,因为禹州城水患,圣上派来的赈灾粮丢失,我爹被诬陷贪污赈灾粮,被判抄斩。”
“刺史家的千金瞧上了我,便求她爹救了我的性命。但我自愿毁容也不从她,她一气之下就把我给发卖了。”
“你爹多久行刑?”林初渔询问。
她记得许多行刑的时间都是秋后问斩,有个缓冲期。
闻言,林七眸子里泪光闪烁,“没了,都没了……”
“一场大水下来,我家本就没剩几个人了。”
“上头那些真正贪污的人,把责任都推到了我的爹身上,还为了快点定案,在他入牢第一天,就在牢里把他杀害了。”林七嗓音哽咽,眼眶湿润,“我爹为官清廉,那些畜生竟然给他定了个畏罪自杀的名头。”
“可笑在赈灾粮丢失前几天,我几个哥哥给因为筑坝抗洪被水冲走。我爹惨遭丧子之痛,还被他们诬陷!”
说完,他闭上了眸子,“我话说完了。你现在要杀了我,或者是把我交给衙门处置,我都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