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我不关心顾盼是谁生的。”顾盼见好就收,轻轻握起她的手,“总之这辈子,你也是我妈!”
“阿畔……”方宝言感动满怀,缓缓将她抱紧。
顾盼没再抗拒,她知道自己已接受了方宝言。从这一刻开始,她就是方宝言的女儿。即便这辈子身为“胡畔”,她也要活出上辈子顾盼的风采,带着方宝言一起飞。
难得跟女儿关系开始和谐,之后方宝言话匣子打开,聊起了家常。
顾盼趁机摸清了胡家现状:除瘸子大伯和刻薄大娘外,她还有个赌徒叔叔和泼妇婶婶,就是刚才那小男孩的爹妈。
以及两个堂姐:大姐胡芳,在省城念师专;二姐胡萍是叔叔家的,高考落榜在一中复读。
堂弟胡啸,即刚才的小男孩,全家就他向着方宝言母女。即便这一大家子的生活,都靠方宝言的裁缝铺支撑。
“唉,也不知是经济不景气,还是妈手艺退步了。”说到裁缝铺,方宝言愁眉不展,“自从把铺子搬到鼓楼大市场后,生意越来越差。上门的倒很多,都是看新鲜劲的,嘴上夸我做的衣服好看,就是不下单。”
“您为毛把铺子搬到那里?”顾盼很是不解。
记忆中的鼓楼大市场属于老城区,里面脏乱差。中心一个大窝棚卖菜;四周一间间矮小的老房子,卖早点的,开日杂铺的,理发的……杂乱无章,毫无规划!
她认为在那里开裁缝铺,除了能赚个“客流量”,屁都赚不到。
“还能为啥?”方宝言叹气,“整个廊城就那里最热闹,租金还不高。”
“可做生意不能只看人流租金……”想起读书时,胡畔经常穿别致时髦的衣服。再加上方宝言闯过深圳,见过大世面,顾盼便道,“恕我直言,您没找准您的目标客户。”
方宝言懵:“什么意思?”
于是,顾盼耐心给她分析起来:“您看哈,您做的衣服都是广东流行款,那谁会穿?赶时髦的年轻人,和出手大方的官太太。显然,这两类人平时不会来鼓楼大市场。去那里的都是些买菜的大爷大妈,以及闲着没事又捉襟见肘的家庭妇女。”
方宝言被触动,若有所思点点头。
“那你有什么好建议?”
“把铺子搬去台湾街!”顾盼自信一笑。
她认为这是个很好的决策,不仅能让方宝言的手艺跟目标客户贴合上;还能顺道炒个房,大赚一笔!
因为三年后的台湾街,将成为廊城地价最高的商业区!尽管再三年,台湾街将被拆除,但……
管他呢!
做生意不仅要看长远,更要看眼前利益!
然而,方宝言听不进去……
“你什么意思?!”只见她瞬间冷脸,“台湾街是良家妇女呆的地儿吗?!”
98年的台湾街,聚集了一批“光线昏暗、内有乾坤”的发廊。在当时的小县城虽属于不成形阶段,很多老百姓甚至不知那些发廊真正的生意经。但方宝言闯过深圳,一眼能识别那是污秽之地。
这一点,顾盼并不是疏忽,而是觉得……
“可您的目标顾客在那里啊!!”
并非在贬低方宝言的手艺,她做的没一件是“薄透露”的妓
女款。只是款式新潮,且用料精准、成本高。所以能欣赏她手艺的小年轻中,只有“来钱快、花钱也快”的发廊妹买得起。
顾盼并不觉得赚这些人的钱可耻,道理很简单:一没违法二没坑人。你不赚,自会有人赚!
这,就是商业!
可方宝言难免敏感:“阿畔,你是不是也嫌妈名声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