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阮老二说出口便后悔了,可是腰牌都已经怼在眼前,哪有改口的道理。
他只得硬着头皮接下,一路上摩擦着腰牌,手心都是汗。
好不容易到了看到营地星火,他觉得脚下仿佛千斤重,深吸一口气,向守门官兵走去。
许是因受陶扶摇影响,他们瞧着阮老二一个文弱书生,没有丝毫瞧不上的语气道:“可有事?”
阮老二拿出腰牌,紧张到结巴:“找,找扶摇将军。”
守卫确定是扶摇将军腰牌,连忙将人往里带。
往里走便听到整齐划一的训练声,阮老二很惊讶,已经夜深还在练?
守卫是个小少年,看上去与阮志骁差不多大,瞧见阮老二眼底惊异之色,大笑道:“叫我小谢就行,今儿我们夜训,主要就是锻炼夜里行军出招,所以练的晚些,再过两个时辰,所有烛火都会灭掉,那才叫深夜作战呢。”
阮老二恍然,跟随他走过数座营帐,虽然都长得差不多,但他一眼便看出最正中那座是陶扶摇的。
小谢以为他是陶扶摇家中亲戚,非常热络道:“那边是将军主帐,虽然回来后她再晚也会赶回城里陪家人,但夜训实在没法子,会小憩片刻。”
阮老二不知道该如何与不熟识之人交流,只点头回应。
训练声近了,阮老二老远便看见上百人举着矛和盾,随着女声高喝出招,格挡。
小谢带着他走向侧边留出的小路,很快他便瞧见那抹飒爽身影。
她长发高高束起,随风飞扬,身着银甲愈发显得她身绰约,手握红缨枪,眉眼中刻着坚韧,每刺出一枪便高喝一声,所有人跟随她的步伐。
她好似天生王者,浑身散发着不容亵渎的高贵之气。
阮老二仿佛被激起的风沙眯了眼,乱了心。
他耳边听不见划破风声的红缨枪,听不见枪盾相撞的铁器声,唯有她的声音,以及自己的心跳声跟随着她出枪,“砰,砰”,好似那每一枪刺的不是盾,而是他的心口。
“阮二爷,你怎么来了?”
阮老二恍然回神,刚刚还在远处的倩影已在眼前。
她抬手拂过额头汗珠,额前绒毛随着她动作撇向一处。
阮老二慌忙避开视线,他在看何处!
“陶老夫人病了,正在我家,我受陶老板嘱托来此。”
陶扶摇一听自己娘病了,立刻将外甲扯掉,高喊道:“速速备马!”
很快,副将牵着两匹枣红棕马走来,陶扶摇抢过马绳利落上马,“默,你去练那帮兔崽子,我回家一趟。”
她勒紧马绳便走,阮老二站在原处,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对着叫默的副将作揖,“我走回去便好,多谢默副将。”
陶扶摇闻言夹住马肚,将马勒停,不解回身,“为何不骑马?”
阮老二脸上臊得慌,很想说出“不会”二字。
又觉得丢人,说不出口。
陶扶摇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脸,不知怎的,恍然明白过来他的意思,调转马头走至他身前,身子微微趴在马背上,朝着他伸出手,“上来。”
阮老二抬首,深色瞳孔中印满陶扶摇,尽管还是那副表情,陶扶摇却在其中捕捉到一丝不知所措。
心底发笑,这人还挺好玩的。
挑了挑秀眉,再次往他那头探身,“怎么?阮二爷不敢?”
阮老二攥了攥拳,这才发觉手心汗涔涔的,本不想伸出的手,鬼使神差搭在了她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