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声,忽阎烈猛地抬起头,终于等到了!自从上次被厉容与怼到哑口无言之后,忽阎烈回到驿馆之后痛定思痛,想着该如何在下一次见面时在气势上压倒对方。
他站起身来,眼睛死死地盯着承泽殿门口,准备在厉容与进来之时就跳出去吓对方一跳,陪官在旁边看的胆战心惊,想拉住世子不要做这种作死的事情,却被对方一个狠厉的眼神吓得缩回手去。
可是等了半天,半个人影都没有,忽阎烈察觉不对,连忙跑到门口问那个内侍,“容王人呢?”
内侍先是被厉容与吓到,现在又被忽阎烈吓到,原本脸色就白,现在更像是铺了一层白浆糊,颤抖着双腿说道,“容王也刚刚走了。”
“他干什么去了?”忽阎烈不依不饶,“他往哪个方向去了?”
“小人怎敢问容王爷去处。”
内侍倒是个有原则的,任凭忽阎烈如何威逼都不肯透露厉容与行踪,陪官见状连忙跑过来将世子拽回宴席,堂堂西凉世子竟然和一个小内侍置气,传出去成何体统?西凉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忽阎烈最终也没能套出话来,只好作罢,郁闷的坐回去继续喝酒。
心情不佳的他开始腹诽大圣的酒太过绵柔,一点儿都没有西凉的烈酒热辣滚烫,这大圣朝的一草一木都透露着小巧精致,一点儿都比不上西凉的戈壁草原那般大气磅礴,在这里不可以高谈阔论,不可以肆意纵马,不可以狂乱的载歌载舞,一点都不热烈,无趣极了。
厉晟清和姚妃到的时候,就看到忽阎烈一人在那里喝着闷酒,作为接待西凉的皇子,厉晟清觉得自己有必要去和对方打个招呼,便让高侧妃陪着姚妃落座,自己走向忽阎烈那边。
同时他也没怠慢了封云赞那边,发现对方那边有二皇子在招待,便对其远远一笑,算是打了招呼。
“世子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酒?”厉晟清为自己倒了一杯酒,笑容满面的与忽阎烈碰杯,“来,本皇子陪世子喝一杯!”
忽阎烈醉眼朦胧,这酒喝起来不怎么样,后劲倒是不小,他心中想着,晕晕乎乎和厉晟清碰杯之后,再次一饮而尽。
“世子,你可不能再喝了,宴席还没开始,您就喝醉了,这像什么样子?!”
“啰嗦!本世子今晚就是要一醉方休!”忽阎烈举着金樽,站起身搂住厉晟清的肩膀,瞪向陪官,“有四皇子陪着,你担心个什么劲儿啊!”
陪官心累呀!他觉得自己这一趟出行最少得少活十年,其中九年半是被这个祖宗祸害完的!
厉晟清看出陪官的为难,笑道,“陪官大人莫急,本王已经命人备好了醒酒汤,世子惊人海量,不会有事的。”
陪官只能在一旁陪笑。
正当他一筹莫展之际,厉皇和厉后终于姗姗来迟。
“厉皇驾到!皇后驾到!”
“参见皇上!参见皇后!”众位大臣纷纷跪地行礼。
“众位爱卿平身!”厉皇满脸透着开心的模样让众位大臣有些侧目,就连身边的皇后娘娘也是止不住的笑意,难道大圣朝又遇到什么好事了?
厉晟清也纳闷不已,今日是怎么了,怎么都很高兴的样子?母妃是因为白芷,父皇和皇后如此高兴又是为何?
“人逢喜事精神爽啊!今日举办这个晚宴,主要是向大家宣布一下南国的朝晖公主和我三皇儿的婚事。”
闻言,大家纷纷面色古怪,朝晖公主居然要嫁给三皇子了?前几日不还哭着执意要嫁给容王爷的吗?
三皇子还真是可怜,明知道朝晖公主心中有人,那个人还是他的亲皇叔,却不得不为了国之大义娶一个不爱自己的女人,还要丢了自己以后争夺皇位的前景。
三皇子厉风清微笑着坐在位置上,对于周遭有意无意射过来的试探目光视若无睹,就好像今天宴会的主角不是自己一样。
朝晖更是对厉皇的话无动于衷,只专注于面前的凉菜,一口接着一口吃着,全然不顾封云赞阴沉下来的脸色。
索性厉皇的注意力也不在他们身上,又笑呵呵的说道,“还有一件天大的好事,想要与诸君分享,我大圣朝今日出了一位神医,以后绝症名册中就再也没有肠痈这种病了!”
众人微惊,这怎么可能?!
姚妃和厉晟清心中则是同时咯噔一声,不会是他们想的那样吧?
朝晖也在此刻抬起头来,目光灼灼的看向厉皇。
“敢问皇上,这位神医是何人?”一位老臣颤颤巍巍问道。
厉皇很满意众人惊愕的表情,与皇后相视一笑,“此神医大家也认识,是吏部尚书家的乐安县主。”
姚妃死死的闭上了眼睛,高侧妃注意到她手中的绢帕在瞬间就被硬生生撕烂,不由害怕的往后缩了缩,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触对方的霉头了。
朝晖公主也是愣在当场,美目中流露出浓浓的苦涩,真是连上天都不帮自己啊!一点儿让自己看对方笑话的机会都不给,反而让自己变成了一个笑话。
她仰头饮尽一杯水酒,那人今日没有出席宴会,恐怕是得到了消息,和心上人一起出去庆祝了吧?
腮边落下一滴香泪,流尽了心酸怅惘。
罢了罢了,浮世万千,不得有三,水中月,镜中花,梦中你。月可求,花可得,唯你,求而不得。
今后,我定不再勉强自己,早悟兰因,不结絮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