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这张嘴到底是怎么回事?!
“啊啊啊啊!张庚老子要杀了你!”
中年男人哪里受得了这种刺激,当即就要冲上去掐死张庚,可是被衙役们死死架住,只能疯狂的无用的挣扎着。
高升也没能想到张庚会说出这样的话,脸上深深闪过一丝厌恶。
这张庚已经不能在称之为人,这样毫无同理心,毫无羞耻心的人再多活一刻钟都是在污染空气。
他觉得将张庚扔进牢房都是脏了牢房的地界,但他不得不承担起京都父母官的职责,不能让张庚死在自己眼皮底下。
可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一把锋利的杀猪刀就这样捅进了张庚的肚子,顿时鲜血迸溅到来人的脸上。
竟然是小秦氏!
张庚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身形瘦削的女人,只见满脸血点的小秦氏眸中杀意翻涌,神色冰冷的看着自己。
他怎么也没想到,一向任自己捏扁揉圆的软弱妻子,竟在最后给了自己致命一刀。
“你去死吧。”
小秦氏的嘴一张一合,轻声吐出的话语却让张庚寒毛直竖。
此时,疼痛才如同潮水般涌来,张庚张了张嘴,想要像以往那样辱骂对方,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眼睛一闭,软倒在地。
小秦氏不由自主的松开了握着刀把的手,看着躺在地上闭上眼睛的张庚,低头怔愣的看向自己染满鲜血的双手,好像不太相信是自己杀死了张庚。
事情只发生在一息之间,鲜血不住的往外流,当刺目的鲜红色染红了张庚的衣物时,人们这才反应过来,惊恐的盯着小秦氏面无表情的脸,不住的后退着。
“杀…杀人啦!”
不知谁先喊了一声,人们瞬间心中一跳,不出一会儿全都作鸟兽散。
秦氏也彷如刚反应过来一般,看着躺在血泊中的儿子,顾不上一旁呆愣的小秦氏,颤抖的爬过去推搡着张庚。
“儿啊!你醒醒!莫要吓母亲啊!”
只是张庚已经无法回答,反而是鲜血在她的推搡下流的更多更快了。
白芷和顾菘蓝则是在第一时间跳起来,拿上工具直奔张庚。
“你们要做什么?!”
秦氏警惕的看向两人,赤红的眼睛像是吃人的野兽,准备择人而噬。
“不想让张庚死的更快一点,就别阻碍我们。”
白芷毫不客气的将秦氏推开,先用银针封脉,让张庚的伤口不再流血。
消除了血流干的风险,接下来就好说了,拔刀,消毒,缝合。
一套组合下来,白芷和顾菘蓝完成的有条不紊。
“能不能治得活?”
秦氏和高升在一旁紧张的看着,秦氏紧张很好理解,而高升完全是担心张庚就这样死在自己眼皮底下,坏了自己的前程。
所以现场,除了秦氏,最不希望张庚死掉的就属他了。
白芷眉头微皱,并没有搭理他,而是一心一意的给顾菘蓝打下手。
秦氏和高升看这架势以为张庚活不成了,均变了脸色。
秦氏晃了一下身体,目光瞥到一旁早已被衙役控制住的小秦氏,不由歇斯底里的扑过去,却被其他衙役拦住去路。
“你这个贱人!我供你吃供你穿,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居然还敢对自己的丈夫下毒手,你真是黑了心肝了!”
秦氏远远的指着小秦氏的鼻子破口大骂,却是不敢真的上前一步,因为小秦氏那阴仄仄的目光,看得她头皮发麻。
生怕这人再发什么疯,捅自己一刀。
而小秦氏只是阴沉的看了对方一眼,并没有说话,而是将目光投向被自己放在凳子上,不哭不闹的孩子,眼底浮动着不舍与愧疚。
是娘没用,终究没能保护得了你。
“县主,可否帮小人一个忙,在我走后将这个孩子送到善堂去吧!交到秦氏手中,我实在放心不下。”
当着京都父母官的面行凶杀人,虽然人未死,但这个罪名足够让她砍头了,可小秦氏并不后悔,如果再来一次她还是会选择这样做,现在她唯一放心不下的只有孩子,所以她想给孩子找一个可靠的归宿。
这是她第一次提出要求,对象还是高高在上的乐安县主,她也不确定对方会不会帮自己,对此她也只能尽力一试。
白芷看着小秦氏投来的希冀目光,却是冷漠的摇头,“抱歉,我不能。”
大圣律令有规定,家中有能力抚养孩童者,不可弃之善堂不养。
她即便是县主,也不能与大圣律令相抗衡。
小秦氏眼中闪过失望的光。
“自己的孩子送去善堂那种地方,你真的舍得吗?”
白芷的话让小秦氏苦笑,“不舍得又如何,总比被秦氏卖掉,一辈子为奴为婢的好。”
“可能你没明白本县主的意思,我是说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自己养活孩子。”
“可是,我杀了人,是要被砍头的……”
“谁说你杀了人?!”
白芷让开身体,只见地上的张庚人虽然没醒,胸膛却在微微起伏着,已然有了呼吸。
小秦氏那一刀看着血腥,其实她长期处于营养不良的状态,手上根本没有多力气,也全凭当时的一腔孤愤才能捅进张庚的肚子,实际上里面的脏器并未受到多少损伤。
若是刚刚那个中年男人捅出这一刀,说不得还要费些力气,才能将人救回来,可是小秦氏这一刀确实是没有什么太大风险。
小秦氏怔愣了片刻,眼底隐现激动的泪花,并不是在开心张庚没死,而是她还能活下来,虽然还要坐几年大牢,但她还是能看着儿子平安快乐的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