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的算盘打的啪啪作响。
谁知,她刚把手伸过去,白芷就突然被绊了一脚般一个趔趄,随即盈盈倒地。
秦氏愕然,她还没伸到位呢,人怎么就倒了?
“芷儿!”
顾菘蓝大惊,忘记了自己还在假装避嫌,赶忙从椅子上站起,没等他来到白芷身边,却从门外窜进来一个鹅黄色的身影,一把将白芷扶起。
“你没事吧?”
白芷也很意外的看着紧张不已的小姑娘,她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里碰上赵美然。
“赵小姐怎么会在这里?”
“我是来找顾大夫的。”
赵美然一边回答,一边仔细检查着白芷有没有被伤到,待看到白芷的手臂上擦出了一道血痕,顿时露出心疼的神色,“得赶紧上药消炎。”
白芷奇怪的看了赵美然一眼,好像她们总共也没见过几次吧,期间还闹了些不愉快,现在怎么突然对自己这样热情?
顾菘蓝见状赶忙替白芷处理伤口,白芷本想拒绝,可被祖父虎目一瞪,便不吱声了,任由两人折腾。
秦氏这边还处在惊愕的空挡,根本忘记了把手缩回去,就那样直直的伸着,落在别人眼中就如同秦氏故意将白芷绊倒一般。
“秦氏你真是好不要脸!人家小姑娘好心过来扶你,你不知道感谢也就算了,竟然还把人绊倒!你还是不是人啊你!”
之前与白芷攀谈的妇人见状,再一次开口炮轰秦氏,倒也不是她有多向着白芷,为其打抱不平,而是她家也被张庚借过钱,当然也是肉包子打了狗——一去不回,心中早就对秦氏一家憋了气,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筏子,自然要好好攻讦对方一回。
而且她也不是个傻的,通过刚刚和白芷攀谈,自然也多少能听出来这姑娘不是个好欺负的,又是有钱人家的小姐,现在又来了一个穿金戴银的小姐,说不定自己在外围帮着吼一吼,还能攀上点交情。
果然,赵美然一听,登时柳眉倒竖,冷笑着转身,眼睛瞪着还在茫然的秦氏,话却是说给她的贴身丫鬟的。
“小菊,带上本小姐的印章,去趟京都府衙门,就说存安堂这里有刁民闹事,意图谋害乐安县主!”
小菊点点头,一溜烟就去了。
白芷没打算报官暴露身份,她有其他的打算来着,可是现在既然被赵美然叫破,反正结果都一样,索性也就没说话。
只当打发时间了。
其他人听到赵美然的话,却全都愣了神,就连躺在地上疼的哎呀乱叫的张庚也震惊的闭上了嘴,一时间店里店外落针可闻。
那个小姑娘竟然是乐安县主!
那名妇人震惊过后则是激动的涨红了脸,没想到自己出门看个热闹,竟然撞了大运,不仅见到了传说中的乐安县主,还和县主说了话,好像还拉了对方的手!
和妇人的激动正好相反,秦氏心中一片冷意,她瞪大了眼睛,眼底浮现出一抹惊恐,豆大的汗珠从脸上滑落,双腿止不住打颤,她生出了一种要逃的冲动。
县主,对于他们这些小百姓来说,就是土皇帝一般的存在。
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会在这种偏僻的街道上碰到县主,而且她刚刚竟然妄图设计县主,让县主赔钱!
这一次是真的踢到铁板了!
还是能磕死人的铁板!
好像知道她的意图一般,白芷轻飘飘一瞥,
“你要是跑了,你的儿子可就彻底活不成了。”
一句话立马掐住了秦氏的死穴,秦氏顿时就不敢再动了,她再混账,对儿子却是没得话说,她不可能丢下儿子不管。
“县主饶命啊!真的不是老身绊的您呀!”
秦氏见大事不妙,赶忙跪地求饶,头磕在地上砰砰作响。
“不是你绊的,还能是县主自己摔得不成?本小姐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县主摔倒的时候,你的手还没来得及收回去呢!”
不得不说白芷的时机抓得刚刚好,再利用上秦氏糟糕的名声,在所有人眼中,就是秦氏故意使坏将她绊倒的。
“真不是我,我只是伸手的幅度大了一点儿,谁能想到县主就倒了呀!”秦氏倒也不傻,知道不能将自己的真实目的说出来。
“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小菊领着京都府衙门的官兵到了,身后还跟着赶来的京都府丞高升。
“京都府丞高升见过乐安县主。”
虽然两人职级差不多,但白芷毕竟是圣上亲赐的乐安县主,又是皇上认下的义女,吏部尚书的嫡长女,背后站着的两座靠山哪一个他也惹不起,识时务的高升自是谦逊上前同白芷打招呼。
同时也对赵美然礼貌地点点头,礼部尚书的千金也是不好得罪的。
“辛苦高大人跑这一趟。”白芷笑着上前见礼,给足了对方面子,同时简单的将现在的情况告知给高升。
听闻白芷真的受伤了,高升眸光微凝,当即满脸怒容的看向跪在地上的秦氏。
“秦氏,又是你们母子!怎么?是觉得本府衙的牢房好住,还是板子好挨?竟然三番五次出来闹事?!”
见京都府的人真的来了,秦氏更是大气不敢出,相比于高高在上的县主,高升才算得上他们的父母官,对他们有绝对生杀大权的人,而且之前已经在对方手中吃了些苦头,秦氏抖得更厉害了。
“回青天大老爷的话,冤枉啊!民妇此次是真的没有闹事呀!小儿确实被这个庸医治坏了肚子,民妇也只是想讨个公道罢了!”
秦氏边说边向高升磕头,声泪俱下,高亢的嗓门震得人耳膜生疼。
“秦氏,你不要转移话题!你以为你哭上一哭,喊喊冤枉,就能把伤害县主的事实免除掉吗?”
妇人站在人群中,义愤填膺。
“张氏,你不要血口喷人!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伤害县主了?明明是县主自己不小心摔倒的!”
秦氏扭过头,露出红肿的额头,愤恨的瞪向张氏。
“我两只眼睛都看到了,就是你意图谋害县主!大伙也都看见了,大家说是不是?!”
“对,我们都看见了!”
“就是,我们都看到了,是你先伸的手,紧接着县主就倒下了,不是你还能是谁?!”
在场的众人纷纷响应张氏的话,其实有些人并没有看得很清楚,只不过秦氏的为人实在太过卑劣,墙倒众人推,这也是白芷预想到的场面。
她轻轻勾起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