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昱显然并没有在意到许安安说了些什么,虽是止住了眼泪,但看着许安安时满眼的心疼,毫不掩饰:“我还以为我对你很好,我了解你,我知道你要做什么,也知道你想要什么,可其实我一点儿都不是,我做得太不好了。”
许安安手中刚想要给齐昱撒上药粉的动作一顿,猛然起身道:“算了,我去找军医来给你上药。”
“哎,安安你别走啊。”齐昱也不知道自己是说错了什么,刚要开口,只见许安安早已头都不回地推开营帐走了出去,一时有些讪讪的,回头看着自己垂着的手,药才擦了一半,索性拿起来学着许安安方才的样式自己折腾,难免生疏,却不想刚一碰到伤口,当即被疼得嚎啕了一声,眼泪流得愈发凶了起来。
许安安失笑,闻声看了回去,约莫能想象得到齐昱的模样儿,实则她就是在帐外站着,根本就没跑远。
她就站在这处,她知道齐昱就在里面,离自己很近,他不是在京城,所以自己只要一推开帐子就能看见他,看见他这会儿龇牙咧嘴嘀嘀咕咕的样子,许安安忍不住笑了开来。
齐昱还是齐昱,他没有变,好像也很难变。但是这世上就这么一个齐昱,他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般男子,甚至还要更弱一些,但是又怎么样呢?没有男子气概无妨,不会武功也无妨,喜欢有事儿没事儿地哭一个更是无妨。许安安曾经想找一个很有男子气概的,齐昱不是。
可是没关系,都没关系,她可以努力一些,再努力一些,努力到可以保护他,那样他就不用那么努力了,因为她已经把他的份儿补上了。这样……是不是两个人就可以在一起了,相守到老的那种。这样……是不是能够名正言顺一些了。
二人不就是如此吗?谁缺了便有对方补上。
是了,就是这样的。
不多时军医来了,看着齐昱,多少带了几分审视和好奇。
齐昱这边已然放弃了给自己擦药这项任务,药瓶还放在桌上只等着许安安回来,这会儿虽是眼眶还红红的,可已然没了眼泪,反倒很是认真地观察起许安安房内来,眼神瞥向盖了一半的木箱子,微微蹙了眉头。
等到军医来时,齐昱很是淡淡地看了回去,对上他的眼神没言语,军医见状心下难免一惊,连忙俯身一礼。
“见过六王爷。”
“嗯,起来吧。”
“安姑娘说您受了伤,让来给您擦药。”
“嗯,那就劳烦军医了。”齐昱看来的不是许安安,多少有些失望,但也并未表现出来,负手落座后军医方才上前来。面前这人自然不会让齐昱有多少嚎啕的勇气,故而自是咬牙忍着,好不容易上好了药,齐昱自觉后背都是汗,看回去时正对上军医的眼神,收了袖口问道:“军医可是还有什么事儿?”
“不敢。”军医连忙低头,可还是有些犹豫,所以收东西的动作极慢。
齐昱只觉得奇怪,笑了笑道:“军医若有什么事儿可以直说。”
“没有。”军医也跟着笑了,低着头还是生生把话咽了回去:“王爷,已然上好药了,这伤口没什么妨碍,但今日怕是不能再沾水了,后日再来给您换药。”
“多谢。”齐昱点了点头,见他不说也没什么兴趣多问,倒是往外瞧了一眼道:“哎,你们……安姑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