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不断从海上升起,一个半时辰很快就过去了。
王乐乐直起腰,拎着满当当的竹篓,顺手捞了两把裙叶菜。
拿着这些东西回到小屋,谢临书不知道跑哪儿去了。王乐乐没在意,她拿着昨晚给谢临书搭配的药包,将部分药挑出来冷水浸泡。
之后,从屋里挑挑拣拣找出几个能盛水的容器,拿着它们各舀了半下干净的海水。
海贝和海螺生活在海底,以各种藻类海虫为食,刚出海,不能直接下锅煮食,需要用盐水泡一泡,让它们把体内的杂质吐干净。
可惜家里没有盐和自来水,王乐乐只能用海水凑合。
海边的海货虽然丰富,想要在长久居住,须得保证有供人饮用的淡水河流。
大渔村就满足这样的条件。
它面临大海,背靠群山。山脉走向与海洋的湿润气流平行,所以降雨量很充沛,而每年从高山上流下来的雪水,会在半山腰集聚成山溪小河,滋孕着大渔村世世代代的村民。
这条河,在村头,离王乐乐的小屋有段距离。
她拿着木桶、竹刀和竹篦,拎着剩下的螃蟹海虾...以及谢临书的药煲,走了好一会儿才找到。
没有灶房炊具,王乐乐想煎药做饭,只能就地取材。
看到附近有没成熟的野果子,王乐乐摘了几个咬一口,特酸,刚好适合取汁调味。
接着,她找来一些大石头,围成两个三面挡风的简易石灶,又弄了块光滑轻薄的石板,仔细洗干净后放在其中一个石灶上。
将干燥的木枝放进灶肚点燃,王乐乐先把谢临书的药煎上,才开始准备吃的。
生火将石板烧得烫热,温度到了后,把处理好的八爪鱼等,分别放在石板上烤。
乳白色的水珠刺拉拉烤干,海鲜的香气扑鼻而来,王乐乐挑着烤熟的食物开吃,顺带梳理当下的处境。
回现代的事没有门路,这具身体的主人和丈夫都被家人舍弃。一无所有的他们,靠海里和山上的东西,吃饱是没问题。
但海货大多性寒凉,不能当饭吃,山里的野味也不能充做主食。
还有那间木屋子,不适合长期居住,指不定什么时候来个台风,都能给掀得板儿都不剩......
需要解决的问题有很多,王乐乐一条条列出。
她慢条斯理地收拾剩余的食物和汤药,打算回去找谢临书商量商量。
小屋的门对外敞开着。
王乐乐还没走进门,就看到谢临书已经坐在桌前了,手边还放着一封信。
她进屋将手里的工具放下,没问信的事,拿出谢临书的药,还有单独留下的那份鱼虾递给他:
“眼下条件有限,只能让你先这么吃一顿,药里我调和了一下,和鱼虾一起吃不犯冲......或者你看一下村里哪户人家好说话,我拿门外那些螺贝跟他们换些饼子?”
看着眼前的药和食物,谢临书微不可查地顿了一瞬。
抬起头时,含蓄的眼睛里满是歉意:“别人家做娘子的,都是靠相公过日子,到我这里,却要让娘子受累,如此,我已觉得愧对你,又怎好再要求你别的什么。”
额......
谢临书的话自弃感满满。
王乐乐不知道该怎么接。
靠妻子吃饭这事在她那时代正常。在这里,估计是个男人都会介意吧。
看着谢临书苍白的俊脸和自愧的模样,王乐乐心里一软,语气不自觉的柔和下来:
“你不要想太多,夫妻本是一体,你现在生着病,我照顾你是应该的。
你要是心怀愧疚,就快点好起来,到时候,就是我靠着你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