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言去了榆阳采石场,越氏去县衙告他的事,他还不知情,沈云杳当即决定两边同做准备,宋谨跟洛藜去查实宋绱的事,她跟玲珑在船上守着小翠和听荷,唯有托陆川跑一趟榆阳采石场。
陆川听闻宋言这短短几日内身上发生的事,二话没说,套了马车就往榆阳采石场赶去。
期间林缙还帮忙送了一个人回来,小翠他爹陈叔。
陈叔在越氏娘家附近的庄子上被找到,人到了玉阳的时候,林缙顺便从沈云杳手里拿走了她要付清给庄青的二十五两银子。
“你还真是算得清清楚楚。”林缙摇头走了。
沈云杳没功夫多想,再说账单不是庄青自己捎给她的么,她带着陈叔去见了小翠,父女二人相见,看着小翠好好的,陈叔老泪纵横。
听说越氏去告了宋言,陈叔也承认了,当初越氏被关在祠堂还能得着消息,提前逃出宋家,是他去报的信,只因为小翠的卖身契还在越氏手里,越氏威胁他若是宋家有事,小翠这种签了死契的,只会被发卖到官窑里去。
陈叔以此换回了女儿的身契,却深觉亏欠宋言,是以后来才在离开之前,去给沈云杳他们报了信。
沈云杳收集好小翠、听荷和陈叔的证词,整理成文,等着宋谨他们回来。
宋谨和洛藜还没消息,宋言和陆川先回来了,马车里还坐着两个人,一个满脸皱纹的男子,一个手指粗糙的老妇。
一个是章家内院的管家,一个是章家夫人的陪嫁嬷嬷。
这两人一块儿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宋言也在云烟阁门口被带走了。
常进和陆消也要回衙门复命,见着众人尤其是沈云杳担忧神色,常进特地留了下来,说了两句宽慰的话。
“沈姑娘不必太过忧心,俞大人已派人去查实了,不日会有结果的,大人清正廉明,不会冤枉了好人。”
“此次去榆阳,若非大人宽限时日,我们怕是来不及把这二人送回来,就要回来待审了。这二人我们路上已经审过,还请沈姑娘务必收集好证词,后边必定用得着。”
“你把人带进去问吧,我就在外头等候,问完了人我还得带回去,虽不去采石场了,但牢狱仍旧免不了的。”
沈云杳谢过常进,匆忙把章家的仆从带去了船上,这二人一路已经把知道的说了一遍,此刻当着沈云杳的面,存着想离开采石场的心,特地夸张地狠骂了一回越氏。
沈云杳提笔要记录,只得阻拦道:“不必说别的,如实把实情叙述清楚即可。”
二人才悻悻然住了口,说起了越氏和章家夫人的往来。
原来当初越氏跟章家夫人,并非章家有意招揽,而是越氏自荐,说自家在玉阳做买卖多年,有挣钱的买卖要跟章夫人一块儿做,极少的银子就能有超过百十倍的回报。
以此为敲门砖,才进了章家后院,成了常客,章家夫人手段也不甚高明,丈夫在前头张着盐运使的旗子,她就在后边敛财,得来的金银除了自家享受,也给章呈厚拿去贿赂官员。
越氏渐渐得了章夫人信任之后,胆子也越发大了,敢替章家出手招揽一些特殊的买卖,盐运使手底下能捞金银的肥差从她手里也漏出去不少。
但这些事,越氏却是都瞒着宋家的,包括宋绱。
两位老仆曾不止一次在章夫人屋里听到过,章夫人问越氏,宋大人一向中立,她如此可不怕被休出门去。
越氏说的是:“宋家那一帮老古董,什么也不懂,老实过了头的,能有几个钱花,要不是我们家老爷在外头辛辛苦苦奔波,一家的开销就靠他们那点子俸禄,还不知要饿死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