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杳这终于弄明白了。
这不是送的吃食有问题,也不是打了人或是毁坏了东西的问题,这就是银子的问题!
山长林秋白的侄子承包了青山书院的厨房,在外头买东西的人多一个,他就少挣一个人的银子,更不用说这两三辆推车拉过来,每日能抢走他几十个人。
也难怪他亲自带人来门口堵陆川他们了。
可认真说起来,书院是夫子授课的地方,也没法控制里头读书的人上哪儿买东西不是?
成日里吃一个地方的饭菜,学生们腻了想换换口味,他们控制不了,便关上门不许人随意出来,有人来送外头的吃食,就把人车子都掀翻。
总之是霸道得很。
“青山书院是你说了算么。”
沈云杳忍不住反驳道,“你请山长林秋白先生出来,我们当面问问清楚,是不是来青山书院读书的人,都不许吃外头的东西,只能吃他侄子林遇做的饭菜;又是不是外头的人都不许送吃食过来,来了就要把人的车推到在地,饭菜全洒了?”
“若有这样的规矩,还请你们拿出文书来,指给我们看看清楚,到底是哪一条,何人所定?”
林遇被一顿抢白,自然是回答不上来,也不能照着她的话回答,不然他大伯林秋白可不得把他打上几大板子丢回老家去。
“你一个小小女子,牙尖嘴利的,我大伯那是你想见就能见得着的?他没空见你这样的,你说的这些我也不懂,总之你们来这里送东西没经过我同意,就是不行!”
“大哥,这、这姑娘有些面熟啊,好像是那个谁……宋、宋言,对,以前常来看宋言的那个,有阵子没来了,怕不是他家的熟人,咱们把她家车砸了,这……”
林遇身边的小弟认出沈云杳,赶紧小声地给他提醒,宋言后来可又是青山书院的红人了,有很多学生都因为揭发县试舞弊案而对他很是敬重。
“大哥,本来咱们留不住人来厨房吃,山长大人就有些意见了,学生们意见更大,若是再惹了宋言怕是不好办。”
“你怎么不早说!”林遇等了那小弟一眼,事情都到这份上了,再说有什么意义,“宋什么,宋言是吧?”
他摸了摸下巴,记忆力是有这么个人,不过那又怎样,林秋白是他大伯,他可是林秋白的亲侄子!
“姓宋的又如何,姓什么都没用,识相的你就赶紧滚,我不跟女人计较,但是他们几个不留下十两银子,一个都别想走!”
林遇蛮横起来,干脆让人去找来绳子,要把陆川几个绑了,等交了银子再放人。
沈云杳忙上前把人拦住,“他们一没偷、二没盗、三没抢,也没打人毁坏财物,你们私下绑人,还在书院门口,这般目无法纪,就不怕官差来了拿你们问罪!”
林遇的人又踌躇了,多少还是有些顾忌,“林大哥,要不还是把人撵走就算了,晾他们下次也不敢来了,听说那个宋言也去参加乡试了,这把人绑了不太合适吧。”
“放人?”林遇觉得面子上过不去,气也没出够,哪里肯答应,“读书人去参加乡试那有啥,青山书院都就去了不少,去了他就中?”
“你当这举人是这么好考的么,当不上举人不过就是个生员,生员有什么好怕的,以后没了出路还不是要来书院教书,穷酸秀才教书不就得求着我大伯,我怕他?”
“你们几个,去拿绳子,你们几个,去把那几辆推车砸了,我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