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他又去了东市的小苏楼,沈云杳想要打听买卖上的事他不在行,这事得去找洛藜。
洛藜正命银朱包了大包小包的吃食和膏药,正想送去给沈云杳,见着他来了正好把东西都塞给了他,“你来得正好,我找了些治跌伤的好药,你帮我拿回去给云杳,白日小苏楼客多事忙,晚点儿我再去看她,让她好好歇着。”
宋言把来意说明,洛藜欣慰道:“你这时知道上心了?行了我知道了,这事我来办,你照顾云杳去。”
离开小苏楼,宋言才马不停蹄地赶着去了书院,半途中遇上挑着东西出来卖的货郎,又停下脚步挑了个颜色鲜亮些的荷包,付了钱放在怀里,才继续赶路。
书院里许夫子让高东立传话叫他去书房里等着,桌面上给他留了要做的文章的题目。
宋言在许夫子的书房里温书,师娘一如既往地对他照顾有加,端来热茶糕点,又想让许婉谊进来帮忙磨墨,宋言婉拒,“师娘不必费心照顾。”
“这哪里就是费心了,你师傅向来看好你,让你上家里来温书指导你功课,可不就是让我们替你做些能做的,你好好温书,别的都不用担心,真想要什么让婉谊给你拿就是。”
罗氏笑容可掬地越看宋言越是喜欢,想着法子地给他和女儿制造相处的机会。
宋言看婉拒无效,换了个说法道:“师娘操持家事辛苦,宋言不敢劳师娘照顾,令嫒闺誉也不当开玩笑。若无事我就温书了,还请师娘跟令嫒上书房外等夫子回来再与夫子说为好。”
罗氏看着宋言突然冷下来的脸,有些怔住,他在她面前一向是谦逊有礼的,何时有过这般模样,差点让她以为眼前之人不是宋言了。
罗氏还没反应过来,外头有人喊娘,是许立山回来了,透过书房的窗户宋言与许立山目光对上,躬身作揖行礼。
许立山目光有些许闪躲,朝他扯开嘴角笑笑,“宋言来家里了?是来温书是么,那就好好看书,不必多礼出来了。”
他避过书房的窗户,站在门口喊道,“娘,我上次放家里那个信封呢,今日在衙门整理文案找不到了,快帮我找找。”
许立山万分着急,罗氏顾不得多想宋言的事,匆忙出去帮忙去了,许婉谊咬着唇想留下,也被宋言礼貌请了出去,“许姑娘,我还得温书,你一个姑娘留在此处属实不便。”
“若是你非要用这书房,待我与夫子提一提,换一个地方温书,将书房空出来你再来,如此才妥当。”
许婉谊惊讶地看着宋言,从前他虽然没有与她多说几句话,但远比此刻多说话要好些,至少没有直接言明要保持距离让她不要靠近。
她怔神的功夫,就被宋言推出了门,嘭地一下且把门关了起来。
“宋、宋言?”
“你、你竟撵我?”
“我知道了,肯定是沈云杳跟你说了什么对不对?我就知道,上次在衙门口她看见你与我一起就神色不对,扭头就走还撞了人,她定是与你说了什么,你从前不是这样的,她……”
哐叽,宋言猛然拉开了门,“你说她怎么了?”
他脑子里轰地炸了一下,上次在衙门口他怎么没有许婉谊说的这些印象,沈云杳是因为这个才撞了人崴了脚的?
许婉谊捂着嘴被吓着了,没有回答,她本想说几句沈云杳的坏话,看宋言面上神情阴沉得厉害,硬是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我、我没说,她就是看见我们在衙门口转身就走了,然、然后就撞到了人,这可与我无关,我离她那么远!”
宋言无话,看也未多看她一眼,放下书本头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