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杳脚踝处贴了张大大的膏药贴,大夫嘱咐不可下地走动,正苦恼着一会儿让银朱去云烟阁喊个人来把她接回去,就见宋言一言不发地闷声走了进来。
看他眼眸微沉的模样,她头一个反应就是不应当麻烦他过来,眼下耽误事了不是。
“银朱!洛藜姐!”
沈云杳不敢看宋言,唯恐他说出什么如此不当心之类责怪的话,赶紧招呼银朱进来。
银朱送了大夫出去,听到叫唤赶紧回来,“沈姑娘,你可是渴了想喝水?还是饿了想吃东西,我去给你拿。”
洛藜拦了银朱一拦,“没你的事,让他去拿,谁让他一大早的不去云烟阁帮忙,去什么衙门,本来不就是说好了晌午之后才去衙门的么。”
宋言看着沈云杳肿得老高的腿,本来要问清她的事也瞬间就抛到脑后了,眼里透出一丝愧疚,低头道:“云杳,我今日本是要去云烟阁的,途中有事去了一趟书院……”
沈云杳听到他去青山书院,立即挥手打断他,她并不需要这些解释,努力让声音平静道:“这些都不必说了,你的事自然是你安排,别听洛藜姐的,她就是见着我脚伤了着急的。”
“而且这也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伤势,崴了脚么,过几日就好了的,哪里就兴师动众的要劳你看着我了,又不是断了没了腿。”
“银朱,劳你帮我个忙呗,替我跑一趟云烟阁,让陆川和小芙来一个人,接我回去。”
银朱哎了一声,脚下还没挪步,宋言就道:“不用。”
“我背你回去。”
他说着在她面前蹲下身,示意她上来。
沈云杳连忙摆手示意别别别,“不不不,不用你来背,让陆川或是小芙来就行,你还是忙你的去吧,上衙门或是上书院都行,别耽误你的事。”
宋言执意道:“上来。先送你回去,书院的事我晚些再去。”
一旁洛藜看不过眼,上前直接把沈云杳扶着送上了宋言的背后,“你就舍不得使唤他吧,去什么书院上什么衙门,安得了心么。”
“我、我不是舍不得!”沈云杳感觉百口莫辩,直愣愣地挺直了身子撑着宋言背后,不肯伏着。
宋言圈牢她的腿,把人一颠,背了起来,听到她说不是舍不得,嘴角不免一笑,“那就扒紧些,要走了。”
身后一阵温软相靠又快速地离开,他恐她不舒服,还特地略弯了些腰,“靠着我些,别撑着累到自个。”
“银朱,麻烦一会儿去云烟阁说一声,我把云杳先送回家,让他们看着铺子就行。”
他自顾决定了她的去向,径直把人背出了小苏楼
沈云杳两只手小心地搁在宋言的肩膀上,一路都不敢如何靠近,也不说话。
宋言走了一段路途,实在觉得她安静得反常,想起小苏楼里的种种,以及这两日她的刻意远离,终是忍不住问道:“为何要给我五百文?”
沈云杳正撑在宋言背后游神,冷不丁听他一问,想也没想就答道:“你今时不同往昔,自然要分得清楚些。”
宋言皱眉,“我并没有什么不同,你往哪里想去了。”
“我哪儿都没想,我亲眼看见亲耳听见的,你都要与他人定下亲事了,难道不该与旁的女子保持距离,清清楚楚干干净净明明白白么!”
听着宋言略带着责怪的辩解,沈云杳气不打一处来,她考虑这些她就错了么,还不是他一点自觉都没有,她不主动划清界限,难道等着日后许家的人找上门来,让她莫要纠缠么,脸面这种东西,她与人骂架时虽然常常豁出去不要,但有的时候还是想要的。
宋言脚下一顿,这话从何而来,他都要给她这般莫须有给气笑了,“我竟不知何时与人定下亲事,谁家女子,何方人士年岁几何,你倒是先与我分得清楚明白。”
“许婉谊。”
“什么?”
“我说许婉谊!”沈云杳被他这般嘴硬狡辩也惹恼了,“这有何不可承认的,我都听见了。”
“那日在半山亭,许夫子说把他的宝贝婉谊许你,你还说了‘婉谊她很好’!”
“是不是你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