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来算账了,早前让他搭乔叔的船去青山书院怎么不去。
宋言看着一下子跟自己站得老远的沈云杳,哪儿还能不明白问题出在这里,“今日她也来了衙门里,所以我猜的,我和她没有私下说话。”
“不上许夫子家吃饭我在衙门的时候就跟许师兄提过了,不是因为你,我明日去夫子家里会解释,若是许婉谊说了什么,你别理她就是。”
他说着把烘干了的绣鞋拿过来,递给她,“今天下值买的来不及给你,你都换上新的了,上船的时候落水里去,幸好捡了回来,脚上那双换下来吧,我帮你烘一烘。”
沈云杳伸手拿了,好歹她付了五十文的,不拿回头他送别人不值当,而且脚上这双方才洗尿戒子的时候不慎叫水泼湿了些,穿着的确不舒服。
她坐到一边把鞋换下,脚上的鞋子拿到放到灶口架好,并没有麻烦宋言,“我自己来便是。”
“我已跟我娘许婶他们都打好招呼了,以后你专心念书做事,不必在来云烟阁帮忙,小芙和陆川会来帮手,明日早起就不必等我了,上衙门或是许夫子那儿都随你。”
她说罢便转身走出了灶房回屋去,宋言尚还来不及把许婉谊惹出来的事问明白,她倒是一下又把他推到三丈远。
他拿沈云杳没法子,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再拉她,瞥到灶旁放着的紫色绣鞋,没奈何叹口气,走过去把鞋子拿起来,左右翻看。
没想到庄青此人竟还专程挑了西市上最贵的玉莲庄的鞋子买,他想想也没直接给他扔火里烧了半截。
待夜里人人都睡了,宋言依旧点着灯坐在书桌前认真温书,许夫子今日给了他一颗定心丸。
若是三年后秋闱科考他无法直接参加,他手里有一个保举名额,是尚还没回玉阳前在京中太学时得的恩惠,到时候可以保举他,让他安心温书便是。
直看到凌晨,他才回到床上躺下,这么着早上起来就晚了,等他从床上坐起来时,沈云杳早就出门了,宋言看着桌子上的搁着一个荷包,是沈云杳先前用的,颜色倒不鲜艳,暗紫的也没绣花。
他走过去拿起荷包,竟然倒出五百文钱来。
许婶在院子里喂鸡,看见宋言拿着个荷包发呆,给他解释道:“那个是云杳给你的,说是上次你买的手捂和斗篷忘了给你钱了,今儿补上。”
宋言瞬间觉得头疼得很,她这哪里是忘了,她就是恼了不肯要他的东西,昨天的鞋子还给了他五十文,不拿就不要他买的鞋。
“许婶,云杳呢?”宋言把荷包挂在腰间,出来问道。
“一早跟川子小芙上铺子里去了,说你温书辛苦,让我们不要叫醒你,早饭都在灶房里温着呢,吃过再继续温书吧。”许婶和蔼地关心道。
宋言哪里还有心思吃早饭,他谢过许婶,直接就出门往城里去。
刚刚进城就撞上了高东立,许久未见,高东立见着他就把他往青山书院拉,“宋兄你可知书院最近有变化了。”
宋言心不在此,急着脱身,道,“什么变化下次再说,我这还有事,就不奉陪了。”
“哎!哎,宋兄你别走啊,就是许夫子让我上你家寻你去的,没想再次遇上了,那就边走边说,回书院去!”
“青山书院可是出了个新规定,允许在授课的夫子私下带学生了,仅这半日的时间可去登名记册,就算是不入青山书院的门,也能跟着许夫子温书备考,夫子让我速速来寻你,让你暂且放下别的到他那儿去,你可别拖着了。”
“要知道这个新规定,还是许夫子争取了许久才争取来的,昨晚上得着信连夜就来嘱咐我今日去寻你的。”
“你可莫要辜负了许夫子的切切爱护之心。”
宋言脚步顿住,夫子先前怎没与他提过这个,犹豫间就被高立东拽着改道去了青山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