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赶紧顺着楼梯上去,听到陈数来的叹息,“玲珑姑娘,不是我忧心,自打咱们画舫开船的那一日,就没遇过这样的情况啊,您瞧这叫什么事,都入夜了,家家都掌灯添香闻曲的,就咱们这冷冷清清,别说您在这儿了,就是往日您有事不在船上,也没有过这样的情形啊!”
“今晚上愣是一个人都没哟,这……这不对的嘛……”
陈数来转着圈来回踱步,反而是玲珑一副淡淡的神情,倚着栏杆望着水面出神,丘南齐坐在她身旁,看陈数来转圈看烦了,嘴里喊着停停停,“老陈,你这么转就能转出来人了?”
“没的把人转得眼晕,没人就没人了,消停一晚上让玲珑歇歇不好么,她才从孙家回来,累着呢。”
“丘南齐,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懂?前几日什么光景你不是没瞧见,我这也是为了牡丹画舫着急,自打上次孙知府的宴席后,人是越来越少了,原以为玲珑回来了就能有所好转,谁知今晚上干脆人都没有了,这、这明日还不知传成什么样儿呢!”
陈数来跺着脚,一瞥眼看到站在楼梯上的沈云杳,重重地叹了口气,倒也没继续说下去。
沈云杳听了一会儿了,知道他们愁什么,只是没想到孙知府宴席的事会带来这样的后果。
直接令玲珑的牡丹画舫无人光顾。
她今天把玲珑送回来的时候,还没想过这一遭,“南兄,我来看看玲珑。”
她挠挠头,往亭子里走。
“你来得正好,今夜清净,你陪玲珑坐会儿,我去烧饭,想吃什么尽管开口。”丘南齐起身拉上陈数来,“走老陈,去看看船上还有什么吃的,不能让人云杳来了光喝茶吃饼子吧。”
陈数来看玲珑一直淡淡的,也不说话,跺了跺脚,跟丘南齐下去了。
沈云杳走到玲珑身边,挨着她坐下,顺着她的视线看出去,是曲河上一艘又一艘的画舫,有唱曲的、有跳舞的、还有饮酒作乐的,各式各样全都灯火辉明人声鼎沸,唯独牡丹画舫静悄悄的,只点了几盏鱼灯,在这漆黑的水面上仿佛一个枯死的庞然大物,格格不入。
“玲珑……”
沈云杳不知说些什么好,这样骤然来临的落差,连她都有些不习惯,何况日日处在这繁华中的玲珑。
“怎么了?你看外头,热闹不热闹?”
“往日我这里最热闹,还没看过别家都在做些什么,没想到也挺有趣。”
“你看那家,原本是唱小曲出名的,如今改弹琴跳舞了,上面的琴师和舞娘,大半都是从我这儿过去的。”
“怎么样?看着是不是还不赖?”
柳玲珑的声音在微寒的河风里有种淡漠的冷意,她说着嘴角微微翘了起来,自嘲道:“如今,也只有你愿意来牡丹画舫喝茶了。”
“你想喝什么,一会儿我去给你泡。”
沈云杳是知道牡丹画舫对玲珑来说意味着什么的,眼下见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