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书院的许夫子带着许婉谊,还有几个眼熟但叫不出名字的人,坐在湖心亭的席座上,孙元青做主位,正与他们一同品茶说话。
院子大离得远,她勉强瞧了个眼熟,听是听不到的,也不想多事的她立即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好在一个拐弯,她跟着侍女从另一个月亮门出去,避开了那处湖心亭,到了孙元青的书房。
书房敞着门,外头有侍从站在门边,里头有丫鬟在用掸子轻轻扫着瓷瓶。
“姑娘请进去坐着等吧,我去给姑娘端茶水过来。”
带她过来的侍女轻盈地福了一福,转身走了,沈云杳慢慢地走进孙元青的书房,在一排黄花梨透雕的靠背圈椅中选了一张,坐了下来。
她本以为他在宴客,自己要等许久,没想到侍女刚刚送了茶水点心来,孙元青就跨过门槛进来了。
“你们都出去吧,这里不用打扫了。”
孙元青挥挥手,屋里的丫鬟和门外的侍从都安安静静地退出去了,唯在门边还留了一个孙元青的小厮。
“沈姑娘,听说你找我有事?”
声音从一侧传来,沈云杳正拿了一块桂花糕咬了一口,差点噎过去,赶紧喝了一杯茶,才咽了下去,忍着胸口堵塞的闷不透气感,她起身面向他,先行了个礼。
“不知孙公子今日在府上宴客,贸然来访实在是打扰了……”
“嗯,这些客套话你我之间就不说了,你来是想问我牡丹画舫的事?”
孙元青没有坐到主位,他在她旁边寻了个位置坐下,打断她准备好的客套话,这态度直接问懵了沈云杳。
孙元青闲闲地坐着,随手拿起了一块碟子里的桂花糕,轻轻咬了一口。
沈云杳更懵了,她跟他好像也没有这么熟稔,况且他还是她的主顾,她又是来求人办事的,立即坐板正了身子。
且他是怎么知道自己为着牡丹画舫来的,这么直接是不是这事有些不好办,准备要说回绝的话了?
她犹豫着如何开口,孙元青喝了一口茶接着道:“那位弹琴的玲珑姑娘,是沈姑娘你的好友吧,她没事,你不必担心。”
“不过么……”
沈云杳凝神细听,这一出转折和停顿她正想接上话,岂料孙元青没给她留个空隙,自顾自地又说了下去,“不过么,她这打人是不对。”
“好在这被打伤的人是孙家的幕僚,不是外人。人呢是受了不小的伤,头上破了个窟窿,大夫看过以后就是好了也是要留下疤痕的,偏这个幕僚是个爱惜容貌的。”
“事就这么个事,玲珑姑娘伤了人,我们让她来照顾个几日,这不算过分吧。刚才过来之前,下人来报纱布拆了人没事,我一会儿就让她跟你一道回去,你不必担心。”
孙元青倒是给了个新奇的说法,她原本以为玲珑是得罪了孙知州才被带走的,但孙元青话里话外倒是把这位知州大人全撇出去了,变成了府中幕僚的私事过结。
他们既然要维护官声,那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