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大哥给宋言的家书里,为何会提到她的名字。
信纸的头一页中部赫然几个大字“沈云杳姑娘”,而后跟着的还是陆川一家,难怪宋言说可以看。
“那、那我看了啊。”
他点点头,沈云杳捧着信从头看下来,直到看到提到她的那部分,也并没说什么,只是让宋言在玉阳照顾好自己,不要忘了沈家和陆家在宋家遭难的时候收留的恩情。
嗯……
其实这样不用让她看,她起初帮他也是还先前欠他的人情,哪里又需要他还回来了,还来还去的还到什么时候,这辈子都清楚不了了。
“其实吧,你大哥虽然是出于知恩图报的道理跟你说的这些,但你其实不必放在心上,一开始你也帮了我许多,你那口上好的值钱棺材让我砸了也没让我赔,再说你一日三餐也吃不了多少,不碍事的。”
“不用放在心上,真的。”
沈云杳说得极其真诚,都把自己感动到了,却隐约在宋言眼里看到些许不虞,一晃眼又不见了,要不是她说话时一直看着他,她都要怀疑自己看错了。
怎么,不要他报答他还不乐意?
她没继续往下读信,把信还给宋言。
宋言没说什么也没接住信,隐去眼底的一丝不爽快,“报不报答是我的事。”
怎么报答也是他的事。
他也并不让她看这个的,宋言修长好看的手指伸过来,把第一页信笺抽走放到最后,示意她往下看。
沈云杳只看到一只骨节分明的修长手在面前来回晃了一回,险些碰到她的眼睛,她眨眨眼,信已经换了下一张,他手收回去又碰到了她的鼻尖。
宋言手顿了顿,原本只是想换一页信纸,没料到先是她的睫毛轻扫过手背,后是小巧的鼻端触到他的指节。
他握回了手指,轻轻地收回手,垂放在袖间,感觉整条手臂都不能动弹了一般。
“啊——阿嚏!”
沈云杳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向他道:“对不住,刚才碰到了,有点儿痒。”
她随口一句,宋言别过脸看向外头,一侧的耳郭已然红透,指端和手背还余有方才轻微的触觉,正在袖子底下清晰地无限放大。
“嗯。”
“无事。”
他故作镇定,但对面的人全然不察,正认真看着信,宋言松了口气,袖中手轻轻摩挲着指尖,看着马车外倒退的枯枝破草,脑子里浮现的却竟都是跟沈云杳一道走在这条官道上的每日清晨、与日暮。
他有些惊异,强行把今日书院和云烟阁遇到的事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又一遍,才总算恢复了往日平静。
沈云杳仍在认真地开心,直至将后面的信全部看完,她才知道宋言在小苏楼时为何面露异色。
宋家大哥坦言当初把他留在玉阳,让他日后好生念书,待他日高中之后再设法替家里翻案,都是为了安抚他的情绪,怕他太过激动做出自毁的事情而行的无奈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