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杳咽了两下口水,这地方是不好待了,没人来吓她,她自己要吓死自己了。
她倒退着迈了几步,犹还不忘拉上她的赏银。
两个壮汉,她细胳膊细腿的还饿着肚子,仅剩的气力也才用掉,原本应是拽不动,但此刻情急时之下竟然生生爆发了,硬是拽着拖行了几步。
要知道赏银不论多少都是银,她舍不得,浪费一个铜子都是可耻的!
带走这俩,说不定能管一家月余饱饭。
“我——就——拿我自己——逮的!这——总成了吧。”
她咬牙一字一句道,卖力地拖着拽着两个壮汉,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堪堪才走了几步,空旷静谧的野草地上,那口檀木棺材里又传出了微不可察的哧哧声。
沈云杳瞬间从脚底心打了个寒战,从脚跟跟凉到头顶的毛须须。
她死死拽着绑人的那条裤腰带,缓缓地回头,棺材又咚咚响了两声。
沈云杳咽了口唾沫。
又是咚咚两声,但显然弱了下来。
她愣住了,里头的人,不会还活着吧。
回想她先前碰着他腿的时候,不是凉的,指不定真还活着!
这要是活人,那方才他恐不是要吓唬自己,或是向她求救的呢?
想到自己被困在里头时的憋闷,以及两人好歹算同过棺,沈云杳赶紧捡起地上的镐子,上前撬起了棺材板。
一顿叮叮咚咚,棺材板子上的钉子好不容易都撬了,她推开盖子,探头往里看。
里头的人倒伏着,看不清脸。
看身量竟然是个少年。
不是个寿终正寝的老公公?
沈云杳撑着棺材边爬了进去,蹲在他身边,先摸了摸颈侧,有跳动,虽然很弱。
她推了推他,人好似昏厥了没动静,她又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有一下没一下的,最后竟直接无了!
顾不上旁的,她赶紧把人翻过来,麻利地解开他领口的盘扣,确定好位置就开始上手按压。
掌根施力三十次之后,她立即转头去拨开他脸上散乱的头发,捏开他的嘴。
正俯身靠近,沈云杳一下呆在了半空中……
宋家的这个小气鬼,长得……真俊啊。
她看呆了。
啊不,眼下不是在意这个的时候,沈云杳咬住了自己的嘴。
真疼,可算稳了心神。
她深吸一口气低下头,闭眼凑了上去。
准备了两次完美的人工呼吸,再给他接着死命卖力按,势必要给他按活了!
才触到温软的唇,仅吹了半口气,一双默默手撑住了她的胸口,虚弱地往上推了推。
正下方脸对脸的人开了眼,正定定地看着她。
看她不动,他加大力气,把她推开了。
沈云杳:……
反应过来他方才撑住了哪里,她怒瞪回去。
“你醒便醒,推我做什么!”
她在救命,他竟推她,哪怕一马平川,但也并非想推就能推的!
好看的少年闭眼揉着额,并未看她,听到她说话,也不睁开眼瞅一瞅。
算了!他人才醒,也不懂急救的法子,她不与小气的笨瓜计较。
沈云杳深呼几口气,连哼了几声,才堪能说服自己。
“方才你死……呃,晕死过去,所以可能不太清楚,其实我刚才这样、那样是在救你,不是……”
她一顿比画带说,不解释还好,解释了,他眼睛向下一瞥。
衣襟的扣子解开了,胸口敞开大半,上头还余着她的手温;腰间的裤腰带不知所踪,衣衫松垮地套在身上。
“登徒子——”
“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