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夜色深，火也已经熄灭得差不多了，他又恰好站在暗处，所以慕容烨并不能看清他脸上的神情。

夜景湛离开的时候，慕容烨的确抱着再也不见他的想法。

可心里终究还是放不下，所以才会让自己的人寻找他的下落。

找了好几个时辰，方才得到了消息。

哪知道看到的却是这样的画面。

“是你杀了她？你怎么下得去手？”慕容烨揪着他的衣服，将他掀翻在地，不敢相信只过了几个时辰，他与洛璎就已经是阴阳两隔。

夜景湛摔在地上，多少显得有几分狼狈。

“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夜景湛声音冰冷，“是让她在痛苦折磨中死去吗？你明明知道她有多难受，在把她交给我的时候，你就该料到了会是这样的结果。”

慕容烨后悔不迭。

可他的悔意已经没有任何用处。

他让人将尸首葬在了附近，连同玉佩一并埋了进去。

而后在墓前坐了许久，方才站起身来。

慕容烨才踏进皇宫，就被抓了起来。

他似是料到了会有这一刻，并没有反抗。

原本，按照他的计划，他很快就能坐上皇位。

可终究，还是赶不上洛璎这一个变化。

若不是洛璎救他，他早就已经死在了那个地方。

如今，就当作是报应吧。

“朕已经知道了当初的事，并非是你母妃所为。是朕冤枉了她。所以这次，朕也会处置皇后，等她醒来，就会将她打入冷宫。”西凉国君满脸的疲惫。

他早就知道皇子之中没有一个靠谱的人，所以才会在遗诏中将皇位传给自己的弟弟。

如今他越发觉得自己的做法是正确的。

西凉国君看着慕容烨眼中的恨意，不由叹了口气，说道：“朕也是喜欢她的。只是那时候太生气了，所以才会那样做。”

要不是因为喜欢，又怎么会让她一个小小的宫女成为嫔妃，甚至赐给她单独的宫殿？

可他的喜欢终究没能抵挡得住旁人的挑拨。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的话？如果真的喜欢一个人，又怎么会……”

说到这里，慕容烨忽然说不出下去了。

他何尝不喜欢洛璎，不还是将她推向了死路？

相比于他的母妃，洛璎更加无辜。

她唯一的错误，就是救下了他。

“朕对不起她。”西凉国君一脸悲伤，“朕会让人将她葬入皇陵，还她一个清白。至于你……你害了这么多人性命，朕不可能放过你。从今日起，你不再是九皇子，而是九华寺里的弟子，常伴青灯古佛，以消除你身上的罪孽。”

慕容烨在听到他母妃可以洗清冤屈葬入皇陵的时候，面上浮现出了笑意。

他也知道他手中沾染了太多人的鲜血，不可能再留在皇宫。

实际上，他也已经厌倦了这样的生活，到九华寺去也好，日子可以过得清净些。

夜景湛倒是没想到，他竟会这般轻易就接受了这个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