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样，那你先进去。”

门外的人还没来得及走近，虞苍竟一扭头将令狐棠塞入了垂下的纱帘中。

令狐棠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被两个男人挡住了身影。

隔着朦胧的纱帘，隐约可以听见几人间的交谈声：

“大侄，好久不见，看见叔叔怎么是这副表情！”

她看不见虞苍的表情，但能听出他语气中八百个敷衍和勉强。

不得不说，能让虞苍这个老狐狸装不下去的人，那是什么角色？

令狐棠心里想着，下意识环顾四周。

一扭头，便发现了卧榻之侧轻垂的纱帘下，胸膛细弱起伏的女人。

想来这就是虞苍砸重金医治的老母，传闻中的虞老夫人吧。

纱帘外的对话一时半会没有停止的意思，令狐棠心想总不能一直在这杵着，沉默片刻，她轻叹一声，到底是想着床边走去。

左右都是无聊，倒不如先帮老夫人看看再说。

令狐棠轻手轻脚的掀开纱帘，床上的老夫人正紧闭着双眸，一张脸红润有光泽，看起来保养的极好，若是不提年龄，只怕说是虞苍的夫人也有人信。

她轻手轻脚的挽起老夫人的衣袖，垂落在床边的手有些苍白，挽起衣袖的刹那令狐棠指尖却一顿。

她目光略微凝滞，一点一点的向下看去，果然……

指尖触及的皮肤，宛如蛇的鳞片般湿润细腻光华，若不是确定这是老妇人的手，令狐棠只怕是以为老夫人被窝里钻进了什么毒蛇。

窗外投入细微的光，手臂上细腻的反光一直延伸到衣袖里看不到的地方，令狐棠实在没忍住，扼腕‘啧啧’了两声。

“没想到，竟然是这种病……”

“小姑娘，你是府上新请的大夫？”

就在令狐棠出神之际，一道女声忽然传来，令狐棠眨眨眼抬眸，便对上那双眼。

沉静，内敛，温柔，仿佛晕染了岁月静好，给人一种安宁而和谐的感觉。

若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女人，只怕会被她良善的表象给欺骗过去。

只可惜令狐棠心里很清楚，当年虽然说是虞老夫人和虞老爷共同撑起了这个家业，但只怕虞老夫人在其中担任的角色更重要些。

可以说，没有虞老夫人，就没有如今的虞家商会。

后世和楚然那个没人性的爹并称商业两大奇迹的人，能是什么简单角色。

令狐棠收回打量老妇人的视线，垂下眼帘淡淡的行了一礼。

“见过虞老夫人。”

她语声不大，没能引起外面的注意，老夫人却勾起唇角笑了笑，不动声色的放下了被令狐棠挽起的衣袖。

“丫头，吓到你了吧。”

虞老夫人是个很和善的人，起码表面上看来如此。见令狐棠没说话，还以为她和那些过往请来的大夫一般，对她的病情束手无策。

“好孩子，没事，这病不传染。”

这么多年来，伺候她的丫鬟没一个出现这样的症状，虞老夫人庆幸的同时，也有些难过，毕竟没人愿意在病床上度过余生。

令狐棠垂下眼睫沉思片刻，心里清楚这种病其实不是不能救。

少见是少见了些，但她记得自己在医书上看见过类似的病症，只要让她再确定一下。

“老夫人，多有得罪，您可方便让我再看看。”

虞老夫人只是笑，这次她主动挽起了衣袖，示意令狐棠在床边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