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小姐她……”
东宫,书房。
昨夜慕青难得休息,谁知道一睁眼就听闻如此噩耗。
小姐被扭送回了将军府,听闻是陛下召见,如今这个节骨眼只怕是凶多吉少。
她跪在冰冷的青石地面上双目低垂,内心说不出什么滋味。
秦朗淡然的将手上的卷宗又翻了一页,仿佛看不见慕青这个大活人般,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
“用我的时候知道我是殿下,不用的时候就一脚踢开?”
他说着,疲倦的揉了揉眉心:“不愧是你们主仆二人,都是一路货色。”
慕青抿着唇,头颅低垂。
“你少拿这幅姿态压孤,平心而论这些年孤对你们主仆二人如何?”
话落,秦朗冷笑一声:
“昨晚我可没少给她机会,当真是一个字都没说,一个个火烧眉毛了,想起我这孤家寡人了?”
“小姐一定是怕连累殿下……”
慕青心有戚戚,其实自己也不敢笃定。
秦朗笑意更冷:“怕连累我?”
真当他看不出来?从令狐棠爬他的床,到现在的桩桩件件,哪件事不是别有用心?
用完了他一句‘结束吧’就擅自给两人的关系画上了句号,如今若不是令狐将军的案子被他捏在手上,令狐棠这女人指不定能想出什么阴损的招数跟他撇清关系。
按说,他直接放手也就罢了,反正如今他也是这么做的。
但许是昨夜锦被温存,令狐棠走了之后他打定主意要好好睡一觉,睁开眼就能知道令狐棠这次捅破了天是怎么罚的,可是一躺下去锦被上清浅的香便不受控制的萦绕而上。
想着秦朗又冷笑一声,指节扣了扣桌案:
“你们主仆俩不会是联手给我下什么蛊了吧。”
过去这么些年,他一个人又不是过不了,可偏偏如今好像身边没个女人就睡不着一样。
“奴婢哪敢!小姐也是一片真心,殿下应该都看在眼里啊!否则当初……”
“行了,你打住。”
秦朗‘啧’的一声,没好气的长叹:
“这次她惹的事情不小,既然不愿意跟孤说就自己扛着!”
桩桩件件的,哪件不是令狐棠自己作出来的?
上至昨天的西戎郡公,下至翼王府牵连将军府谋反案的重要证据,令狐棠从头到尾都没相信过他!否则何至于落得今天这个地步。
慕青还想说话,秦朗已经冷哼一声。
“出去,否则你家小姐到了教坊司孤就把你发卖了,让你们主仆俩再难相见!”
慕青一愣,怒不可遏的抬起头来,生气的情绪明晃晃的写在脸上。
秦朗说完重新拿起手上的卷宗,不为所动。
慕青还想说什么,但终究是不敢再赌。
她也怕,万一的万一秦朗说的是真的,那她连最后见小姐一面的机会都没有了……
大门合上的同时,秦朗手上的卷宗一丢。
坐了一个时辰,翻来覆去竟两页都没看完。
明明都是认识的字,却一个字都看不进眼里。他早就说了女人都是麻烦,真是一时鬼迷心窍才让她爬上自己的床!
“殿下,你不会真要卖了慕青吧。”
沈度阴魂不散,从房梁上探出头来,秦朗握紧了拳,竟是被气笑了:
“你也是来劝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