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精心设计成溪流样式的温泉冒着氤氲雾气，但这里丝毫不热，整个屋子的温度控制到了一个舒服的程度。

流水叮咚，最后汇成清浅的池水，雅间被布置成了中式，水榭临池而建。

乔冉冉被服务生带到水榭里坐下。

她侧耳听了听，周围安静得只有水流的声音，鼻尖能嗅到淡雅的花香，应该是温泉馆里设置的。

自从失明后，她一直靠声音和气味来辨人，这下什么都用不了了。

片刻，旁边有人坐下，一个声音完全陌生的男人淡笑开口：“乔冉冉，我认识你。”

乔冉冉疑惑：“但我似乎……并不认识你。”

“这不重要，”他笑，语气舒缓，让人不自觉地想到三月暖阳，“我们有共同的目的，我想，你能帮我，我也能帮你。”

乔冉冉：“……”

薄母还等着她，她实在没兴趣在这听一个陌生人长篇大论，还是这种戏剧化的开场白。

简直就像诈骗。

她起身要走，手突然被拉住，是冰凉丝滑的触感，那人戴着手套。

“对我戒备到这个地步，还想和我合作？”乔冉冉把手抽回来，“我对商战没兴趣，更不想出卖薄家什么，先回了。”

“杜晚晴不是你杀的。”

乔冉冉停住脚步。

她回身，顺着声源看过去，好像要从一片虚无中望出什么。

“杜晚晴不是你杀的，”他又重复了一边，“想必这句话，有足够的份量让乔小姐耐心坐下，听我把话说完吧。”

“你有证据？”乔冉冉问。

“抱歉，我没有，但我对杜晚晴的妹妹杜晚薇，可是有些猜测。”男人把双手搭在桌上，大拇指交错摩挲着，灰色绸缎手套微微反射着灯光。

乔冉冉终于坐了回去。

“我姓顾，顾晨，刚到A城，这是我的名片。”

顾晨把卡片递到乔冉冉手中，乔冉冉讪笑：“顾先生既然找上我，应该知道我是个瞎子。”

“这张名片是特意为乔小姐准备的，”顾晨似乎并不想多解释，岔开了话题，“这天底下没有毫无破绽的事，即便已经过去了五年，只要乔小姐想查，我可以动用所有资源帮你。”

这条件实在太令人心动了，她想查，想得夜不能寐。

她做梦都想抓到真凶，绳之以法，让所有辱骂她的人看看，让薄昭寒看看。

她从来就没做错事。

但……

乔冉冉警惕：“顾先生应该不是个闲人。”

“那当然，”顾晨坦率一笑，“我在利用乔小姐。”

“薄杜两家在A市如日中天，薄母又疼爱你，你的价值可远比你想象的高多了。

“而我顾家，和杜家是世仇，并且我可以直接告诉你，杜家能有今天，可是全靠过河拆桥的本领。”

他骤然冷笑，话中带着几分狠意，“我父亲被逼跳楼，母亲抑郁入院，顾家产业多年积蓄也被敲诈转移。呵，我不是好人，不把杜家全部弄死，绝对不会罢休。”

乔冉冉呼吸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