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信的身形像是一个没有骨骼的鬼魅。
在地牢通往地面的狭长甬道之中,拦截他的潜龙卫几乎无法阻拦他的脚步。
沈鸣鸢偷了个巧,跟在他的身后,随着他的身形游走。
两个人很快就来到潜龙右卫衙门的地面上。
司徒信被带进监牢的时候,宁子玉派人用布条蒙上了他的眼睛。
他一时半会难以判断哪里是逃跑的方向。
他还没有来得及说话,沈鸣鸢就已经来到他的身边,拉住了他的手。
“跟我走。”
司徒信的体温本来就比常人低一些,此时忽然被沈鸣鸢拉住,顿时觉得一股暖意顺着胳膊上的血脉一直溜进心脏里。
他轻轻点头。
刚走两步,沈鸣鸢的眉头就紧紧皱了起来。
她听到角弓的声音,很快房顶上和院子周围,潮涌一般出现了很多潜龙卫。
他们在监牢里问讯半天,耽搁了不少时间。
如今半上午的时辰,右卫也不像清晨时那样人烟稀少。
弓箭手到位很快。
沈鸣鸢和司徒信共用一把刀,她从司徒信手里接过刀,挽了个刀花拦在在胸前。
“本宫倒是要看看,哪个胆子这么大,敢朝本宫射箭!”
他们来去的道路都被潜龙卫截住了,一时半会很难脱身。
这些虎视眈眈的弓箭手虽然很忌惮两个人的功夫,但也知道即便武功再高,也很难从箭雨中脱身。
如果是两个普通的人,这时候早已经被射杀当场。
他们不敢动手,仅仅是因为不敢背上弑杀公主的罪名。
然而……
祺王带着宁子玉很快也从地牢中走出来。
远远看到沈鸣鸢和司徒信被弓箭所指,站在院子的中间,宁子玉忍不住嘲弄一样地笑了一声。
听到这边的动静,沈鸣鸢回过头来。
她看到祺王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刚从南境回来的时候,在那场要命的庆功宴上,祺王和褀王妃对她笑脸相迎。
——她防住了卢绍尘,却毫无防备地落入了祺王的圈套。
这位皇兄,表面上对她和和气气,其实从来都只把她当做工具。
如今利用她除掉柳氏,他便不再伪装,而是直接朝着沈鸣鸢发难。
她想明白了。
什么姻亲做媒,那一天祺王去公主府,说的那些话都是给司徒信听的。
他就是要试一试,自己和司徒信之间,究竟只是单纯的上下属,还是有男女之情。
他知道司徒信是自己的软肋,就对他悍然出手。
正是要利用司徒信拖她沈鸣鸢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