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沈鸣鸢对司徒信,就产生了一种无条件的信任。
程云秀、老杨、李虎,在她的安排下,每个人都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她独自解决掉林书语,返回县城,时间也刚刚好。
唯独司徒信,在她的掌控之外。
那天晚上,找到了粮仓的所在。从堤坝返回静水山庄的路上,骏马奔驰,沈鸣鸢在马上简单地交代了自己的计划。
司徒信只说了一句:“你放手去做就是。若是发粮当日产生冲突,我来帮你解决。”
沈鸣鸢没有问司徒信的计划。后来回到山庄,为了在林书语面前做戏,他们也几乎没有交流。
沈鸣鸢完全没有问司徒信的计划,但她就是莫名其妙地相信他。
他没有辜负她的信任,在最紧要的关头,带着最重要的人,出现了。
万松虽然没有直接参与伏虎帮和恒源号行恶。但他作为南鼓县的一县之长,若是没有长期的包庇纵容,断不会养出这样大的两个祸患。
他是真正的罪魁祸首,也是沈鸣鸢此行的目的所在。
只是他老奸巨猾,始终躲在幕后,根本不出面。
沈鸣鸢也不能真的把他怎么样。
如今他出现在众目睽睽之下,当着一整条街的百姓,参与到眼下的冲突之中。
现场每一个都是证人,他的罪行终于公之于众,再也没有任何狡辩的余地。
也正是他出面,丧心病狂的伏虎帮才会收手。
隔着敌人和民众堆成的人墙,沈鸣鸢深深看了司徒信一眼。
她被溅上了半脸的鲜血,一缕头发从额角落下来,被汗水和血水沾湿,贴在脸上。
有一些狼狈。
可她的眼神却依旧犀利,带着永不服输的倔强。
她看向司徒信,司徒信也看着她。
几乎是同时,两个人默契地点头。
兵器碰撞声、惊叫声、呵斥声,在这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伏虎帮众愣在当场,几乎是同时,回过头去看恒源号门前的乔二。
乔老二也没有想到万松会出现,他怔然喊了一声:“姐夫?”
司徒信一手捏着柳浅音的脖子,一手用刀抵在万松的后心。
他的武功不济,对付正常的习武之人,基本没有还手之力。
但拿捏这两个,还是没有问题的。
和他们一起来的,还有很多县衙的衙差。
他们有的人提着水火棍,有的人拿着公刀,一个个严阵以待。
司徒信挟持着两个人,走到沈鸣鸢的身边,目光扫过沈鸣鸢身上的两道伤口。
还留着血。
没有多说,她只问了一句:“还行吗?”
沈鸣鸢点头。司徒信轻轻“嗯”了一声,就算完成了交流。
沈鸣鸢望一眼长街上的兵荒马乱,走到万松的身边。
她不客气地将雪凝剑架在万松的肩膀上,剑上鲜血淋漓,沾湿了万松的衣服。
浓重的血腥味,让他双腿直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