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鹃丛上还凝着一些露珠,天色没有大亮。
林书语从沈鸣鸢的房间里走了出来,顺手带上房门。
刚才衣服穿得急了一些,有一些凌乱。
他一边整理着衣摆,一边往前院走。
洒扫的下人已经起床,一边是扫帚扫过地面的沙沙声,一边是泉水奔流的突突声。
他绕过连通前院和后院的回廊,还没下台阶,就对上一双冷气森森的眼睛。
是沈鸣鸢身旁的那个潜龙卫。
他好像在这里等了很久的样子。他的皮肤是一种不健康的白,此时脸色阴沉着,像个索命的鬼。
他定定盯着林书语,没有说话。
林书语垂着头往边上走了两步,这个潜龙卫也跟着跨了两步。
再一次拦在了她的面前。
林书语抬起头,看向司徒信。
若不是脸上那道疤,这个男人的面相确实很好看。
可惜啊……
他露出一点讥诮的笑:“麻烦司徒大人让一下。”
司徒信却仿佛没有听到。他冷漠地说:“你对她做了什么?”
林书语的眉毛轻轻跳了跳。
“跟你有关系吗?”
司徒信没有说话。
林书语嗤笑一声,轻蔑地抬起下巴,用下眼线看司徒信。
“区区一个潜龙卫,公主的事,轮得着你来过问?”
一边说着,他一边越过司徒信的身体,噙着笑:
“莫不是司徒大人见公主殿下对小人青眼有加,心中愤愤不平,故意来找在下麻烦?”
林书语抬起眼睛,与司徒信对视。
这个男人冰冰冷冷的,一副阴鸷不爱说话的样子。就这样的人,跟在沈鸣鸢的身边,最多也只能“深情守护”,对他构不成威胁。
哪及自己才高八斗,风流倜傥?
沈鸣鸢明明已经和他共赴巫山,却并未对自己加以指责,分明是折服于自己的才华之下。
征服定国公主,也没那么难嘛。
眼前的潜龙卫,已经是个彻彻底底的失败者了。
他讥诮地盯着司徒信,司徒信冷漠地看着他。
林书语轻哼一声,来到司徒信的耳边:“我告诉你我做了什么,你家公主,如今已经是我的人了。”
司徒信瞳孔骤缩,僵在原地,林书语却云淡风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兄弟,你再凶再狠,又哪里挡得到我呢?哈哈哈哈哈哈!”
他一边说着,一边错开司徒信的身体,往前院走。
杜鹃花丛间,回荡着他的笑声。
林书语往司徒信身后的方向走去,司徒信回过头,看向他远去的背影。
轻蔑的微笑在他的唇角出现了片刻,又很快恢复了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