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亭云回头见是永安寺方丈,周身轻挑与桀骜顿时收敛,双手合十朝着方丈规矩行礼,“智清法师有礼!能与您再见实乃晚辈荣幸。”
“白施主,客气了!”智清法师身体圆润,宽大的僧袍在他身上被撑得褶皱全无,笑眼微眯,和蔼得活像个人间的弥勒佛。
他对着旁边的林之绪问,“这位是……”
白亭云道:“这是我表妹的夫婿!姓林!”
“林施主!”
“方丈有礼!”
老和尚关了一会林之绪的面相,随即淡笑着说:“没行到,我这庙里,竟有朝一日会到如此大的人物!”
林之绪挑眉意外,“晚辈乃是芸芸众生中,一普通人耳,实在当不得大师口中人物二字!”
“非也!非也!”
方丈玄而又玄地开口道:“白施主生来就带血煞之气,一生难免动荡手中沾染无数鲜血,但与他的砂杀孽相比,他所做下的功德,也全够弥补了。”
“施主却全然不同!”
林之绪在走出大柳树村之前,从不信奉鬼神之说,但两次与神秘老道相遇,又让他觉得好像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有些事由不得他不信。
“……哦?何处不同?”
林之绪朝潘超递了个眼神,对方立刻会意,拉着还没缓过来,靠在一旁喘粗气的陆诤就走,“陆大人,我观这山中精致颇好,你可否陪我四处逛逛?”
“……啊,啊?”
陆诤人还没反应过来呢,就被潘超一把扯出殿外。
林之绪脸上仍旧挂着淡笑,“表哥他心中装着苍生,天下大意,晚辈惭愧,并没有表哥那样的胸襟。”
回顾之前,他的所作所为,何止胸襟不够,能够形容。
老和尚却说:“施主生来命带七杀,父母皆亡,六亲尽数为敌,前半身可谓如履薄冰,但你生来肩上担负苍生,只要维持良善不变,想要的自然势必达成。”
“担负苍生?”
林之绪被这老和尚,弯弯绕绕的说得想笑,光是爹娘的仇恨,都叫他夜不能寐,辗转与狭隘之中,苍生二字何其沉重,他哪里担得起。
他笑笑道:“比起苍生,晚辈更愿意与爱妻渔樵耕读,安度余生。”
老和尚说:“是也非也,施主你的一切所遇,皆为助力,比如你的妻子。”
妻子?提及姜黎,林之绪面上轻松立刻少了些许。
老和尚继续道:“你的面上血煞之气,比白施主更甚,恐杀孽深重,老衲不才,还两队施主劝上几句,纵你心中有千般沟壑,也不要急于一时,你的妻子,乃你命里最大助益,你乃贪狼星她乃截杀星,双星相称,功业虽从杀中起,罪孽终于得杀孽中抵消!”
“日后,你夫妻二人,恐一生都要为心中的遗憾赎罪!”
老和尚的话与老道一般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