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身华服端坐在稻草堆上,仍旧一副高官气度,“是可巧,宋大人,本官且劝你不要高兴太久,本官乃是朝廷三品大员,若无三司恐金陵还无人能有权柄提审本官。”
宋刚虽不知林之绪用了什么法子,把自己弄出去的。
但见了刘志仁几个都下了狱,心中有了几分了然,想必是跟秦淮河堤坝被毁有关。
他冷哼一声,“刘大人好官威,若是到了京城刑部衙门,您若还能这般嘴硬,那在下才是真的佩服。”
之前呲牙咬人,上蹿下跳的林耀祖,此时在宋刚眼里宛如一条落水狗,他连看都没看,抬脚走出了道台大牢。
大牢门外,高复生一见他出来,立即重重抱住了他,“挺过来了!我们总算挺过来了!”
在牢狱里蹲了快二十天,宋刚同样百感交集,他慨叹道:“真太不容易了!”
他向高复生详细询问了事情始末,在听到百姓们最后有了赈灾粮,忍不住红了眼眶,侧过头去偷偷摸了几把眼泪。
同样为受灾县的父母官,高复生自是心中难忍,鼻音浓重地道:“好歹百姓现在有了希望,先别难受了,京城来的钦差还在衙门呢。”
金陵府衙后院因曾道安他们的到来,再次热闹起来。
宝财在屋里听着,伸长脖子,往外看,“锦瑟妹妹,家里是又来人了吗?”
“来人,你也不能出去!”锦瑟一把将他脑袋摁到枕头上,“姐说了,再你伤没好之前,你不许出屋!”
“还不能出屋啊!”
宝财抖了抖胳膊腿,“我都躺了多少天了,身上都要长毛了,好妹妹,你就让我出去吧……”
“谁身上长毛了?”
院里林之绪他们谈论政务,姜黎听的发困,索性就来看看宝财。
“姐!”宝财一见姜黎两眼放光,“我身上的伤都好了,你带我出去溜达溜达呗?”
十六七的大小伙子,在床上一趟一个月,跟坐月子似的,也难怪他难受,姜黎走到近前,掀开他纱布下的伤口看了一眼。
斩钉截铁地道:“不行,只是皮肉合了,里面还没好利索!”
“啊……”宝财不敢反抗姜黎,蔫嗒嗒地叹气。
“虽然出屋不行,但能在窗前待一会!”
“真的!”
姜黎跟锦瑟,小心翼翼地把宝财抬上椅子,忽地门口闪过一块衣角,姜黎大约猜到了是谁并未理会。
但晚上的时候,她正要洗漱,房门就被人敲响,“弟、弟妹,你睡了吗?”
林之绪还在书房,姜黎拉开房门,看了眼林周氏道:“什么事说吧。”
林周氏眼睛红肿显然是哭过,她眼中闪过愧色,“姜黎,耀祖……耀祖他是出事了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