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下了雨,姜黎拖着他找了一处山洞,下巴差点掰断了,才把抗生素喂进白亭云的嘴里。
约莫中午时分,身旁石头上横着的人哼唧一声。
姜黎老早就在空间里换了干净衣裳,吃了牛肉干泡面充饥,此刻她架起火堆,拇指捏着一条小花蛇,扒皮抽筋的血点子溅到白亭云眼皮上。
白亭云只觉得周身跟散架了一样,一睁眼,血红的一片,就见一个女人大马金刀地架着破锅满手血捣鼓着什么。
“我这是进了十殿阎罗?”
“嗯,无间地狱!”姜黎不咸不淡地道:“一会就有阴差判你阳间罪行,看你是下油锅还是把舌头。”
身体伤口阵痛传来,白亭云嘶的一声,捂着身体伤口慢慢坐起,冷笑了一声,“少骗人了!你这个死女人,要是下了地狱,你还能跟着?”
“是!我是不能跟着你!”
姜黎没好气地道:“我若是不讲义气,早把你扔水里喂鱼了,哪能听你阴阳我!”
“饿不饿?”
她把花蛇分段切开,穿在树枝上,“等会就开饭。”
虽然遭了难,但有吃有喝,身上的伤口也被包扎,白亭云也没吭声,使劲瞪了她一眼,靠在石头上闭目养神。
“荒郊野岭的,你身上怎么会有盐?”
一条蛇吃完,白亭云皱眉,看姜黎就跟看仇人似的。
“有的吃就行了,你问那么多做什么?”
姜黎踢干净火腿,拢了一捆干草在生活的地面上躺下来,“背着你走了好几天,我要睡觉,你别跟我说话!”
火堆熄灭在铺干草,既能隔绝潮气,又能防止虫子袭扰。
这明显是军人常用的做法。
白亭云丹凤眼微眯好奇地打量面前这个女人。
身上虽说还疼着,但他受伤多重自己心里清楚,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又赶上河水暴涨,若没有这个女人的搭救,他根本就活不到现在。
白亭云闭了闭眼睛,踉跄着起身,抬脚踢了踢姜黎肩膀,“起来,石头上太凉,小爷我要睡在这!”
姜黎皱眉看他,“你有病啊!有话不会好好说,踢我做什么?再说谁要给你让地方!”
“不行,石头上太凉!”白亭云一屁股坐下,做势就要躺,“杂家乃是金陵镇守,哪能睡在石头上,你起开,上一边去!”
姜黎霸占着地方,一动不动,不耐烦嘲讽道:“谁管你是什么镇守!就是王挺那个一剪梅的老王八来,也休想让我腾地方!”
白亭云像是打定了主意,不在石头上歇着,竟然直挺挺地躺了下来。
气得姜黎直接上手推了他一把,没好气骂道:“死太监,你脑子进水了你!老娘已经嫁人了,你个不阴不阳的靠我这么近干什么?”
这句不阴不阳简直太难听了。
白亭云在腰间摸了个空,他的弯刀老早就丢了,身体还有伤,根本打不过姜黎,一张面皮似的白脸气的涨红,“死女人,你竟然敢这么骂我,我看我不……”
“看你什么!”
姜黎气哼哼地做起来,“砍死我?来啊!”她丢出一把小刀,“现在你就用它捅死我,痛死我,看你一个人怎走回金陵!”
两个人小孩似的斗嘴半天。
谁也不肯让步半分。
最后拱着身子,躺在火堆范围两头,露出最暖的地方空出来晾空气。